十二花田
女人的悲剧
站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当我们怀揣着对文学的无限热爱再度回望上个世纪中国应运而生的现代文学,那几经磨难、风雨洗礼、蜿蜒曲折的历程上,一位女性作家的身影是那样不容置疑的映入我们的眼帘,好似民国世界里的临水照花人。她的名字就像万绿丛中绽放的那嫣红一朵,又像雨后晴空上惊现的那彩虹一弯,著名作家编剧李碧华曾这样评价她:“文坛寂寞得恐怖,只出一位这样的女子。”她的作品犹如一只巨大斑斓的彩蝶破茧而出,使得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在包罗万象、百花齐放的同时,又出现了一处霞光万丈、瑞彩千条的景致,人们都说,她是文学史上的一个“异数”,文字在她的笔下才真正有了生命,直钻进你的心里去。她就是现代著名女作家张爱玲。评论界有人这样评论张爱玲:她不仅是40年代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而且是90年代最热点的文化现象。能够得到这样至高的评论,想必其中原因之一定是因为在她的身上不仅深具中西文化修养,能够融会贯通,更在于她能将古今中外的优秀传统熔于一炉,将阳春白雪的高雅文学与下里巴人的通俗文学之长处汇集一身,从而推动小说向大雅大俗的境界发展,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层次以及个性魅力。张爱玲一生创作大量文学作品,类型包括小说、散文、电影剧本以及文学论著,她的书信也被人们作为著作的一部分加以研究。作为一名作家,张爱玲的作品以小说见长,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张爱玲笔下的人物自然是以女性居多,《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是一个悲剧的典型代表。
对于张爱玲,仿佛人性中所有丑恶的因素都被她解释得淋漓尽致,故事讲到了一个人的内心中真正的“精神的枷锁”。曹七巧原是麻油店老板的女儿,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子,在家人主要是她哥哥的张罗下,嫁给了姜家的残疾二当家。嫁给一个每天躺在床上,只有在吃饭、喝药的时候才能被人扶着坐起的丈夫,生活中的压抑可想而知。所以,她强烈的渴望着能够有一个人走进她的世界,即使没有那些永结同心、缠绵悱恻的深厚爱情,至少也要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可以齐眉举案、相敬如宾。在这种情况下,七巧的心理不断地走向变态,加之她自身素质又很低,言语污秽、行为粗鲁,叔伯妯娌对她避而远之,丫鬟下人私下里对她议论纷纷,家族财产在她这里分配不均,她想要去反抗、去改变这一切。然而,她势单力孤又不得人心,这样的反抗和改变势必使她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因此,她迫切的想寻找一个依靠,一个可以代替她丈夫的位置为她行使权力的人。于是,她偷偷地和季泽“相恋”,情感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这就使得她内在的自我不断的扩张,甚至认为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好过自己现在的丈夫她便已满足了。所以,她明知道季泽对她并非真心,只是把目光锁定在了“金锁”上,她也佯装不知,直到季泽的想法与七巧的原则发生了无法避免的冲突时,她才彻底的愤怒。作为一个已为人母的女人,父亲已经不在了,丈夫也已离开人世,即便是他还活着,对于七巧来说也形同虚设,哥哥又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市侩之徒,唯一让她动了一点感情的季泽也是存心想利用她,这个时候她生命里唯一有意义的男性只有她的儿子,她不怕他贪图自己的钱财,因为她的钱早晚都是他的,她为他创造一切使他能够留在家里的条件,不让他到外面去流连忘返,甚至不惜用整夜整夜共同吸食鸦片、讨论别人隐私来达到目的。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可怕的占有欲,她想每时每刻都想把儿子紧紧地抓在身边,她控制了他的一切,企图以母爱的名义来摆布他的人生。长白一直消沉、萎靡不振,最终只能成为这段冷酷罪孽的牺牲品。对于女儿长安,“在母亲眼里,女儿是她另一个自己,却又是另外一个人,一方面对女儿过度亲密,另一方面又对女儿敌视,她将自己的命运束缚在女儿身上,是一种骄傲的伸张自我女性之表现,却又是一种为自己报复的表现”。七巧以为自己处处为女儿着想,实际上她把长安当成了自己操纵的一个肉体,已经破坏了她本已迟来的幸福。她希望长安摆脱掉自己以前的影子,成为一个真正的上层人士、富家小姐,再不用在像姜家这样的大家庭里受自己受过的委屈,却又用自己那种在长期的非正常生活状态下所形成的畸形的方式的去教育她,其结果只能是导致长安的心理畸形。
中国历来是一个注重血缘伦理关系的文明之邦,儒家文化的核心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观念。”人性善”观念认为父母与子女以及兄弟姐妹之间有一种天然的情爱。然而在张爱玲笔下的《金锁记》中所展示的却是另外一种风景,那就是人性恶。传统文化所铸就安排的性别类型和位置,决定了男性世界的樊篱始终积习难改的缠绕羁绊着都市女性。社会是男性的社会,男性按照自己的意志建构了男性社会的种种组织形式,编织了男性社会的种种关系之网,从而占据了社会存在的绝对优势。曹七巧其实正是作为一件祭品,献给了一个象征男权中心,死人一般没有活气的肉体。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月亮的意象在小说的结尾重又出现,有始有终,成为贯穿全篇的主题意象,强调了悲剧的深刻性和一贯性、彻底性。小说情节的关键时刻、人物命运的重要关头,月亮的意象都会出现,与人物同喜同悲,这绝非是作者的无意之笔,而是她的刻意营造。曹七巧的故事结束了,然而她留在读者心中的形象却永远不会消失。曹七巧人性的扭曲也从一个侧面写出了中国传统女性的不幸,强烈地揭露了冷酷的封建性所造成的人性泯灭的巨大阴影以及人们生活状态的荒诞混乱。张爱玲这样一位乱世才女,连同她那独具个性的文章必将成为后人心中一道永远亮丽的风景。
作者简介
简介:吴琼,女,1986年生于吉林省蛟河市,毕业于牡丹江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在校期间与学友创办文学社,并出版报纸《镜泊学魂》,自2003年起开始在《蛟河市作文报》上发表散文、诗歌,现就职于蛟河市漂河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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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丨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