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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欢度春节
HAPPY NEW YEAR
卢氏文苑给大家拜年了
索峪河畔的年
文/黄彦波
有一条河，人称“索峪河”，又有“倒流河”之称。索峪河的水并不是很大，但清澈可见，鱼翔浅底，在两山夹缝间静静流淌。远处的村落里炊烟袅袅升起，鸡犬之声隐约可闻；近处田地里人们在忙碌耕作，一派宁静祥和……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家乡——木桐乡张家村。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转眼间，我已逾“而立之年”。作为一名外出求学的游子，我常常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静下心，伏案思索，我的思绪不由得穿梭到家乡的年关。??
当时光的脚步踏进腊月份那一刻，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就不再宁静了，家家户户不约而同提示着彼此“快过年了，赶紧开始准备吧！”清晨，除了鸡鸣狗吠之声依旧，又平添了磨斧子的“沙沙”声、劈柴的“咚咚”声……学校里，孩子们还在迎接紧张的期末考试，这可是决定过年红包大小的“关键之战”，大家都很拼！??
腊八是家乡的重要节日，在我们这里有句俗语“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说到腊八，大家都会想到喝腊八粥 ，但我们家乡的“腊八粥”却是非常特别——我们腊八节不喝腊八粥，而是吃“八宝饺子”。“八宝饺子”并不是八种馅混合的饺子，而是以萝卜或鸡蛋为主料，配上葱、姜、蒜等佐料，浇上热腾腾的黄油、香油、酱油搅拌成饺子馅，然后包成饺子，味道独特鲜美。锅中水开，下入白胖胖的饺子，再煮上黄豆、红萝卜、花生、玉米、青菜、粉条、豆腐，连同饺子配够八样，眼看着饺子和各种菜在水中翻上几个跟头，香喷喷的“八宝饺子”就可以出锅了。
曾记得我上学期间 ，每逢腊八节就期待回家吃妈妈做的“腊八饺子”，每一次可以吃两大碗呢。妈妈做的腊八饺子总是比平时多，就是为了留着下顿给我这个“馋猫”吃。在那艰苦的年月，能在腊八节吃上“八宝饺子”，既能改善一下生活，也能讨个吉利。虽然饺子馅全用的是萝卜或者鸡蛋搭配着酸菜和一些葱花、蒜末，但一家人也觉得幸福开心，其乐融融。??
过了腊八后，村子里有小孩子开始玩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让年味越来越浓。村里养猪的乡亲开始“磨刀霍霍向肥猪”，不管谁家杀猪大家都会前去帮忙。我们这帮孩子也不闲着，跑到杀猪场，看那哆嗦圆了的肥猪，在寒刀下结束了尖叫。等猪在热锅里烫出白肉皮，挂在木杠上开膛破肚后，我们争抢到那个猪尿泡，然后用脚在灰土里搓掉上面的猪油，再用气管子打起来，就和小伙伴们用它当篮球，做足球，充气球，踢它拍它放飞它，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小山村的上空。??
临近年关，每家还会做一个豆腐。那时做豆腐并不那么容易，先用石磨把泡涨了的黄豆磨出白汁来，然后再在圆木桶里过箩。滤出来的豆腐渣也是“宝物”，妈妈用它掺上玉米面，蒸渣饼子吃，也可以把它用来给牛当“过年”的年夜饭。那时的我，也常被唤来推磨。记得有一回，我竟转晕在磨道里，爸爸抱起我，就不让我推了。接下来，我就坐在热烘烘的土炕上，看爸爸把浆水倒进烧熟了的豆浆里，然后用勺在豆浆里悠来转去。渐渐地，豆腐浆在锅里凝结成了好多白块儿。等把豆腐压上，爸爸拿铲刀把粘锅的豆腐网铲下来，我们就开始争着吃了。那筋筋道道、略带糊味的灰网片子，至今还在我的舌尖上留着余香。??
一年一度的年关大集——腊月二十三终于来了。凌晨三四点，路上就有商贩用三轮车拉着货往木桐街赶。十点左右，村里的人也整装出发，有骑摩托车的、有骑自行车的、也有挑着手工箩筐步行去卖的……大家一路上又说又笑，孩子们也欢喜雀跃，可以到集上吃好吃的了！大集上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叫卖声、鸣笛声、音乐声……好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这一天，大家都在集上精挑细选地看年画、买鞭炮。集市上最热闹的莫过于肉铺了，买肉的人们把肉铺门口围得严严实实，只为买一块好肉。那时候因为经济条件差平常都不怎么吃肉，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多吃点肉。大家还会在卖衣服的摊上“货比三家”，最终给孩子买上一件过年的新衣服。赶集的人们好像不知疲倦似的，许多人都是天抹黑才回家，当然是满载而归，过年需要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买得齐齐备备。
到了年关，老家还有扫房子的习惯。妈妈和姐姐把扫帚绑在长木棍上，先把墙壁、顶棚上的灰尘扫掉，再把地面、还有犄角旮旯也打扫一遍。床柜全都挪开，把沉了一年的灰尘彻底扫干净，然后再恢复原位。扫完房子的灰尘，还要擦窗玻璃。别以为擦玻璃是个简单的活，其实是有诀窍的。玻璃擦不好会擦成“大花脸”，擦好了就会明亮如镜。首先用抹布沾了洗衣粉水把玻璃轻擦一遍，擦拭掉玻璃上的大部分灰尘；趁着玻璃未干，再用柔软的卫生纸，均匀地擦拭，吸净水分；最后再拿一些干净的卫生纸用力把残留的污渍擦掉。伴随着擦玻璃“吱扭吱扭”的响声，玻璃窗渐渐变得明亮照人，整个房子看起来焕然一新。?
大扫除后，就开始准备蔬菜、熟食、糖果、春联等年货了。大家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蒸馒头、包包子、煮肉、炸油条、炸菜角，忙得不亦乐乎，我最爱吃的是炸红薯条。这样一直忙到腊月二十八、九，过年的食品就准备就绪了。?
除夕早上，“噼里啪啦”的炮仗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仿佛在提醒着“过年了！”大家都把院子打扫干净，路过的乡亲会打招呼，问“年准备好了吗？”下午阳光正好时，会写毛笔字的叔叔就有得忙了，写一些集上买不到的春条，如“出门见喜”、“大吉大利”、“满院春光”、“鸡鸭成群”、“槽头兴旺”等，寄托着人们对来年美好的祝愿。下午四点左右新对联就贴上了！晚上大家坐在一起看春晚，打扑克牌，欢度新春佳节。伴随零点钟声敲响，那一瞬间，家家户户鞭炮响起，火光冲天，震耳欲聋。过后，有的进入梦乡，有的还在玩。孩子们一般不睡，聚集在一起放鞭炮、看电视、玩牌，大家称“熬年”。大年初一早早起来，给父母、爷奶拜年，吃完饭后，走出家门，村里的人互相拜年问好，那场面热闹又温馨。?
……
现如今的年，人们不那么忙了，不再渴望曾经那样的物质生活，年味儿也不如小时候那般浓烈。虽然生活多彩，但我心中却总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年越来越近了，我禁不住又想起小时候的年，想起那个小山村，想起静静流淌的索峪河……
【END】
注：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简介
黄彦波，卢氏县木桐乡人，中共党员，党支部书记，大学教师，在外求学十余载，善于思考，喜欢写作，先后公开发表文章1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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