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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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中的忤逆与背叛
——读李月玲《雾里台阶》有感
苦难往往与贫穷一路同行。贫穷或许会让一个人意志坚定，奋发向上，摆脱贫穷的枷锁，过上幸福生活。而苦难会成为让心灵崩塌的最后一根羽毛，苦难带来的创伤会使心灵走向异端，忤逆、背叛甚至是产生伤害。
李月玲的《雾里台阶》就是这样一篇描写在苦难中心灵受到创伤的小说。雾里这一朦胧的背景，加上九层台阶之上和尚与庙的传说，让小说有了神秘的色彩，这和结尾梦境的虚幻是相承的，和少年的行为冲动不能在现实中悖乎人性的实施心境是相通的。朦胧与神秘贯穿小说始终，雾里的台阶，雾里的母亲，雾里的汽车，甚至那神秘出现又消失的和尚，都使得小说有梦境的游离与虚幻。
小说的人物关系比较简单，祖孙三代，集中在一个特殊的家庭。这个家庭的特殊既有命运的安排，命运让志元的父亲是一个瘸子，并且口齿不清；也有人为的安排，由于家里贫穷，奶奶只能为父亲买一个走路画圈的傻子老婆，致使又生了一个拉裤兜的傻弟弟。这种苦难不是偶然的，在这个贫穷的村子里为娶不上媳妇的儿子买老婆的现象并不是个例，王小勇的母亲也是买来的，生下了亲生骨肉依然逃离了眼下的贫穷生活，无疑王小勇也是这种买婚的陪葬品。这种买婚现象在冀北青龙、汤道河一带的偏远山村数见不鲜，上演了无数的婚姻闹剧。这种买婚现象实际是贫穷的产物，贫穷所带来的苦难会让人性变得扭曲，伦理变得恶俗，那个放羊的光棍觊觎志元父亲的傻老婆本身就是人性的扭曲。作者选择的这两个次要的陪衬人物使得这种苦难有了普遍意义，使得贫穷的背景笼罩、覆盖了整个村子，甚至那个卖票的叔叔在说到志元家着火时都那么平静，那么轻松，这就是贫穷之下的人与人的关系，是对正常的人之常情、伦理的忤逆与背叛。
真正对伦理的忤逆与背叛的是小说的主人公李志元，这种忤逆与背叛是心灵中产生的怨气与怒气，不仅仅是对因为拉裤兜让自己难堪并且扼杀了自己懵懂情愫的傻弟弟，更是对让自己被人嘲笑抬不起头的傻母亲和瘸子父亲，甚至是对会让自己延续父母式婚姻的奶奶，而忤逆与背叛的方式是希望他们消失或者自己逃离，像和尚与庙宇一样消失，像雾里台阶上的人一样消失，像雾里山间的母亲一样消失，像冲出黑暗隧道一样逃离。这是对苦难的抗争，是内心的矛盾与挣扎，是心灵苦闷无法释放的内化，是少年时期对美好生活的愿景与苦难现实的对立。但这一切都不至于让少年把对苦难的仇恨之刀指向至亲的家人，所以作者最后进行了梦境的处理，作者是善良的，他把自己的善良在主人公李志元的身上体现出来，结尾志元仍然拉着那个让自己难看的、毁灭了自己爱情的傻弟弟上学去了，这个情节的处理让人物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让内心的悖逆在亲情面前消失殆尽，让小说的主题在善与恶的挣扎中回到了不悖乎人性的美好中来。这就和鲁迅小说《药》中结尾那个花环一样，是一个光明的尾巴，人物性格回归到善，势必或多或少影响小说主题的深刻，但作者宁可如此，还是让主人公从恶中转身，回到善良，回到不可改变的苦难中来，回到思维的常规模式中来，从这个角度上看，又符合人物的处境和身份，这是一种不悖乎人性的善良，多像沈从文笔下营造的《边城》中那个神圣的希腊小庙。
还是第一次读李月玲的小说，也许是地域的相似性，小说中发生的故事就好像发生在过去的身边 ，周围就有这样的买婚，周围就有这样的贫穷，周围就有这样的特殊家庭，他们的子孙后代一直延续着这样苦难的生活，真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感，深有感触，以至于冒昧草就拙文，望请见谅。
刘宝江 民进山海关支部
策划：文伟
编辑：俊敏
审核：文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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