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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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之名】遗失
作者:夜子霜枫
六岁那年,母亲送我去了幼儿园,此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来接我,无论晴天雨天,手中总拿着一把雨伞。
六年以后,母亲不再来接我了,住进学校的日子就像是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异乡的天地,那样地不知所措。那时,我特别想母亲能陪在我身边。可是,她总是在一周末了才出现那么一回。
现在,我高三了,对母亲也不再是那么依恋,懂得了独立思考,也想过了自己的未来,但当我真正地回过头来想时,却发现,这一路走来,陪伴母亲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而母亲头上的白发却越来越多,皱纹爬上了她美丽的脸颊。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我们的相处就是一次一次的分别,这次离别,便不知再见是何时。
农村里始终弥漫着一股烟火的气息,不似城市里的雾霾的味道,这股烟火气息,仿佛已经具有了灵性,在人闻到的时候,便给人一股心旷神怡的感觉,忘记了缠在自己身上的忧烦。
路上,有不知名的鸟儿歌唱,青草在晨光之中招摇,含露的花瓣散发徐徐的香气。沿着田埂,看似在漫无目的地行走,可我却知道,此时自己的心中是多么地欣喜。抬起头望望天空,白色的云在湛蓝的天空下缓缓浮动,好似我的心思也跑了进去,我想对着天空说一句:我又见到你们了,故乡的天。
时隔半载,终于是又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天地,心中能不欣喜?这时候,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未来的路上要遇到的烦恼之事,随意地看着风景,往家中走去,想必,我的母亲已在等我。
转眼,就到了家门口,门敞开着,无心去管碧瓦飞甍,总觉得,家中才是自己的归宿地。母亲在大门前坐着,像是在做着什么,但目光却是时不时地望向我回家的那条路。我知道,她在等我。
她好像看到了我,突然站了起来,想要跑过来接我,但脚步刚一迈开,却又停下了,眼眶里隐隐有着泪光闪烁,我已从路口走到她的面前,看到母亲的面孔,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感流过,我轻轻地叫了声妈,我看见,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夜里,母亲早早地做了一顿饭,然后什么也不做,就盯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其实我是装出那样子的,在回家之前我就已经吃过,只是我没有对母亲说罢了。也许如此,她会有那么一丝快乐的感觉吧!
母亲坐在旁边,脸上挂着一丝愉悦,也许是因为她的儿子久别故乡终于又回来了原因,可我看着她的眼睛,却又突然多了一丝悲伤,这时屋外的光洒落进来,照在母亲头上,泛起了白光,那一刹那,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母亲的头上,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多的白发?连我也不知道?可也就在这时候,母亲笑了,笑中含泪,她似看见了我的模样,她说:傻孩子,人总是会老的。听到这一句,我想起了那首歌词:“那皱纹是代价,斑白的发是惩罚,妈妈辛苦为家……”她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此刻,我的眼泪虽然没有流出来,但心里却痛苦流涕,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从小时候,到现在,我离开了多久,母亲总是思念多久。
活了十七年,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母亲一直在目送着我离开,一个人承受着悲伤的情绪,用劳动来换取一时的麻痹,可她终究放不了她的孩子,哪怕离她不远,她也日夜思念。劳累让她忘记了许多东西,却始终忘不了思念。想到这,我的心中只有后悔,后悔有时间的时候没有多陪陪母亲。
母亲,是多么伟大啊!我看着母亲日渐佝偻的背影,心中不断闪过莫名地伤痛,目送,目送,一个目送着自己的孩子远行,一个目送着自己的母亲老去。我想起,我还会走,离开这片土地,为了自己年轻的梦,离开这片湛蓝的天空。真想一直呆在母亲身旁,可我终究要离开。忽然觉得,原来家乡的山水如此美好,只是因为沾了母亲的光。
我想,也许只有懂得亲情的人才明白,喜欢故地,是因为那里装满了太多亲人的热忱,也装载了自己年轻的梦想。还有一个人在苦苦等待——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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