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地之主2
罗德岛海湾
摄影：Antonio Magri
有个经典的地理小知识：世界上最小的国家是哪个？
很多人都说是梵蒂冈，也就是教皇国。因为梵蒂冈面积只有0.44平方公里，也就一个居民小区那么大，确实不能再小了。
不，其实可以更小的。一个国家国土面积为零才不能再小吧？
国土面积为零，那还算国家吗？
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个国土面积为零的国家：马耳他骑士团。
圣地拯救马耳他骑士团的前身，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期间成立的，号称中世纪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医院骑士团。
关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我在之前的文章里提过好几次了。在前后多达十次的十字军东征里，第一次是最象样的一次。东征的主要成果，是在东地中海从小亚细亚到耶路撒冷一带建立了四个基督教的诸侯国：安条克，埃德萨，第黎波里和耶路撒冷。由于这四个诸侯国都信奉拉丁语区的天主教（区别于信奉希腊语区的东正教的拜占庭），也被称为“拉丁基督国”。这四个诸侯国在突厥和埃及的两面夹击下，在中东地区勉强支撑了接近两百年。
除了这四个诸侯国，还有若干支直属罗马教廷的武装力量——骑士团，在拉丁国家统治地中海东岸的时期给予了诸侯国有力的支持（当然也有因为利益不同而产生的龃龉）。其中最著名的三个，是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
三大骑士团中名气最大的圣殿骑士团后来演化成了金融组织——中世纪的跨国银行体系，有点类似于山西票号在近代中国的作用。圣殿骑士团参与世俗政治的程度也最深，所以引火烧身，被连根拔除。包括大团长在内的高层被以“异端”的名义活活烧死，圣殿骑士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不过由于圣殿骑士团的名气太大，直到今天，关于圣殿骑士遗留下来巨额财富，或者暗中操纵世界的都市传说仍然不绝于耳。圣殿骑士团也给大量小说影视作品，比如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和《刺客信条》系列游戏，提供了背景与灵感。
条顿骑士团在中东的作为寥寥，但是他们回到欧洲大陆以后大放异彩，征服了波罗的海东岸的普鲁士，最终统一德意志，转型为世俗国家。关于条顿骑士团和普鲁士的兴衰之路，参见拙文《哥尼斯堡：一座城市的前世今生》。
一直坚持到当代还存在的，只有医院骑士团。
耶路撒冷古城墙遗址
摄影：Robert Bye
医院骑士团一开始真的就是一座医院。公元638年，耶路撒冷被阿拉伯人占领，从此开始了穆斯林与基督徒混居的时代。基督徒由欧洲去耶路撒冷的朝圣之路从此充满坎坷。为了自保，朝圣者们开始自己组织武装起来，抵御沿途经过的穆斯林地区的抢掠。公元11世纪，一些来自意大利的朝圣者在耶路撒冷建立了一所医院，被称为“圣约翰医院”。这座医院兼有医疗机构和救济机构的双重功效，一方面为生病受伤的朝圣者提供医疗服务，一方面也给穷苦无助的朝圣者和难民提供食宿庇护。医院在院长“被祝福者”杰拉德的领导下，对不同信仰、不同民族的求助者一视同仁，在耶路撒冷地区赢得了很多的赞誉。杰拉德也被公认为医院骑士团的首任大团长。
1096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在教皇乌尔班二世的号召下成行。1099年，十字军在图卢兹伯爵雷蒙德四世率领下攻克耶路撒冷。耶路撒冷被攻陷后，圣约翰医院与新建立的耶路撒冷王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并在耶路撒冷王国的宣传配合下，在西欧各地蓬勃发展修士会分会。医院修士会吸引了大量投奔圣地的基督教骑士，逐渐在医疗和救济之外，成立了自己的武装组织——医院骑士团。
诸侯之战医院骑士团自诞生起，就深深卷入中东地区的权力游戏中。中东地区十字军建立的四个拉丁基督教国家，以耶路撒冷王国为首，先后与埃及的法蒂玛王朝、阿尤布王朝、马穆鲁克王朝、塞尔柱突厥的罗姆苏丹国、奥斯曼土耳其等一系列穆斯林势力交战，勉强维持基督教在亚洲的影响力，中间穿插着与拜占庭、西里西亚的亚美尼亚国等基督兄弟的教义之争。关于这一段中东乱世的历史，参见拙文《安条克：基督之城》。
在这些或大或小的战争中，医院骑士团一直坚定的与拉丁诸国站在一起，冲在抵御异教徒的第一线。
1136年，耶路撒冷国王富尔克将巴耶吉布林城堡赠予医院骑士团。这是骑士团获赠的第一座城堡。此后医院骑士团又被赠予若干大大小小的城堡，多数都位于基督徒与穆斯林争夺的前线。此时的骑士团，俨然是中东地区一支人人艳羡的独立武装力量。各拉丁诸侯纷纷向医院骑士团示好。但骑士团的历任大团长，都把保存和壮大骑士团作为首要任务，尽量避免冒不必要的风险。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
与医院骑士团的务实低调作风相比，圣殿骑士团更加好战和贪婪。1153年，医院骑士团与圣殿骑士团都参加了围攻穆斯林重镇亚实基伦的围城战，然而圣殿骑士团率先攻破城池以后，为了独吞胜利果实，竟然将医院骑士团和其他基督徒军队挡在城外。最后孤军作战的圣殿骑士团被埃及守军全歼。反观医院骑士团，大团长雷蒙德在关键时刻用精彩的演讲说服了已经心生退意的诸侯，鼓舞基督徒一鼓作气拿下了亚实基伦。
十二世纪后期，拉丁诸侯国的主要内部矛盾，是已经在耶路撒冷居住了两代的“老”贵族与刚刚从欧洲来到小亚细亚的“新”贵族之间的矛盾。老贵族在与穆斯林的长期作战中，了解穆斯林的力量，深知猥琐发育积蓄力量才是制胜之道；而新来的贵族权欲心重，热衷攻城略地，挑衅实力强大的穆斯林。医院骑士团支持老贵族，而圣殿骑士团支持新贵族。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站到了对立面上。
这种对立集中体现在耶路撒冷王鲍德温四世的继承人问题上。鲍德温四世的继承人鲍德温五世年幼早夭，王权在鲍德温四世的姐姐西比拉与妹妹伊莎贝拉之间展开争夺。西比拉的丈夫盖伊是新贵族的代表，为人志大才疏，但是得到了王太后与圣殿骑士团的支持；医院骑士团和老成谋国的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则站在伊莎贝拉这边。两股政治势力险些兵戎相见。最后还是雷蒙德伯爵同意支持西比拉与盖伊登基，避免了一场内战。
电影《天国王朝》中的“铁面人”鲍德温四世
鲍德温四世身患麻风病，无法以真面目示人
但却是耶路撒冷王国最有为的一代君主
即使是萨拉丁也不敢撄其锋芒
西比拉和丈夫盖伊登基后大搞派系斗争，与雷蒙德伯爵和医院骑士团离心离德。统治埃及的萨拉丁大帝见有机可趁，大兵压境直取圣域。关键时刻，医院骑士团以大局为重，重新参与到抵抗萨拉丁的行列中。不幸的是，由于基督教队伍的不团结和轻躁冒进，医院骑士团两次参与抵抗萨拉丁的战斗，两次被全歼。先后两位大团长都倒在了萨拉丁的屠刀下。
萨拉丁的下一站就是圣城耶路撒冷。此时整个耶路撒冷城内，只剩下三名骑士。经过一番苦斗，耶路撒冷不得不开城投降。包括医院骑士团在内的所有基督徒被迫离开耶路撒冷。这一段时期的历史，2005年的电影《天国王朝》有着较为详尽的描述。
电影《天国王朝》中的萨拉丁
在攻陷耶路撒冷后萨拉丁没有大开杀戒
而是允许基督徒继续出入圣城
这给萨拉丁在欧洲赢得了好名声
从此医院骑士团所剩的，仅有零散居于各地的数个堡垒。医院骑士团依托各个堡垒，慢慢招兵买马，恢复到千人的规模，然而此时耶路撒冷王国已经被萨拉丁撕得支离破碎。医院骑士团的实力只能自保，无力反击。
在1191年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中，来自英格兰的“狮心王”理查从萨拉丁手中收复了位于今以色列西北的大港阿卡。医院骑士团也搬到了阿卡城中。在此后的上百年里，阿卡成为了残存的耶路撒冷王国首都和三大骑士团（条顿骑士团于此后不久成立）的总部。
岛主生涯萨拉丁与狮心王理查相约三年之后一决雌雄，然而他第二年便病逝于大马士革。萨拉丁死后，被称为“马穆鲁克”的中亚雇佣兵逐渐掌握了埃及朝政，最终建立了马穆鲁克王朝。
马穆鲁克王朝苏丹拜巴尔一世击败了蒙古人对中东的侵略后，将目光转向苟延残喘的耶路撒冷国。1263年，他尝试围攻阿卡未果。1268年，中东第一大城安条克被拜巴尔一世攻陷，安条克公国灭亡。1271年，拜巴尔一世攻下了医院骑士团最坚固的堡垒骑士堡。
拜巴尔一世死后，继任的马穆鲁克苏丹继续进攻剩余的基督教城市。1289年，的黎波里陷落，阿卡成为基督徒在地中海东岸的最后一座城市。1291年，苏丹的穆斯林大军包围了阿卡。属于基督徒最后的日子降临了。
尽管医院骑士团在守城战中英勇奋战，无奈敌众我寡。在经过了数月的艰苦抵抗后，5月20日，医院骑士团向苏丹哈利勒投降。身负重伤的大团长和少数幸存的团员撤退到岛国塞浦路斯。医院骑士团在耶路撒冷的历史，从此画上了句号。
骑士团通过谨慎考虑，认为短时间内夺回内陆的机会渺茫。同时骑士团不愿与同在塞浦路斯岛上的耶路撒冷国流亡政府走得太近，便要求获取塞浦路斯旁边的罗德岛作为自己的基地。在获得塞浦路斯政府和拜占庭的首肯后，骑士团打败了盘踞在罗德岛上的海盗，正式将罗德岛作为自己的基地，并将自己改名为“罗德骑士团”。
罗德岛上的骑士团大团长宫遗址
罗德岛后期的骑士团已经与世俗诸侯无异
在罗德岛上，医院骑士团一呆就是两百年。这两百年是医院骑士团最辉煌的两百年。一方面，骑士团精心经营罗德岛和周边岛屿，历代大团长一再扩建罗德岛的防御设施，将罗德岛建设成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坚固城堡和宏伟大城；另一方面，骑士团坚持自己中立、保守的外交方针，在塞浦路斯、拜占庭和穆斯林之间长袖善舞。在经济方面，骑士团在欧洲各地购置地产，收益颇丰；而凭借高超的航海技术，骑士团也当起了海盗，劫掠过往的穆斯林商船，令在安纳托利亚崛起的奥斯曼土耳其寝食难安。
在一次海盗任务中，医院骑士团抢劫了一支从的黎波里来的土耳其商船。船上一对希腊出身的穆斯林兄弟奋勇抵抗，最终弟弟重伤不治，哥哥被骑士团俘虏，关在监狱里长达三年。后来哥哥被赶来的另一个弟弟救走。这对兄弟后来成长为地中海上最令人胆寒的海盗和骑士团在海上最强大的对手。其中的弟弟，就是赫赫有名的海盗之王——巴巴罗萨·海雷丁。
时间来到1453年。这一年，年轻有为的奥斯曼土耳其苏丹穆罕默德二世攻下了君士坦丁堡，灭亡了拜占庭帝国。雄才大略的穆罕默德二世当然不会放过罗德岛。而医院骑士团也意识到战争的乌云再次降临，加紧了城内布防和游说欧洲君主寻求外援的步伐。
1480年，奥斯曼帝国军队在梅希帕夏的率领下，开始第一次围攻罗德岛。双方鏖战两个多月，城墙多处被奥斯曼军队的大炮轰塌。最危急的时刻，年近花甲的大团长欧比松亲被矢石，登上城楼与土耳其军队短兵相接，身上多处受伤，最终逆转战局，击退了穆斯林的进攻。
穆罕默德二世的暴亡延缓了土耳其人征服的步伐。在经历了短暂的和平期后，一代雄主苏莱曼一世登基，敲响了罗德岛的丧钟。
1522年，26岁的苏莱曼一世御驾亲征罗德岛。围城战从夏天一直持续到冬天，骑士团终于不敌。在圣诞节前日，骑士团大团长来到苏莱曼一世的大帐，签了城下之盟。苏莱曼一世允许骑士团体面离开罗德岛。两天后，苏莱曼一世回访罗德市。他不带卫兵，只身走入城门，以表达对骑士团骑士精神的嘉许。双方英雄相惜，留下一段佳话。
1523年元旦，幸存的医院骑士团乘船离开了苦心经营230年的罗德岛。他们的下一站又在何方？
马岛飞鹰
医院骑士团离开罗德岛后，回到意大利，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此时欧洲正处于大乱之年：掌握西班牙与神罗两大帝国的哈布斯堡皇帝查理五世与法国的弗朗索瓦一世为争夺欧洲霸权斗得不可开交；在北方，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拉开了基督教第二次大分裂的序幕。随着新教势力的崛起，坚定拥护天主教的骑士团显得食古不化，在英格兰和德意志失去了大量支持新教的君主的支持。
与此同时，奥斯曼土耳其进入它的全盛期。苏莱曼大帝1526年灭亡匈牙利，1529年围攻维也纳（关于两次维也纳围城对基督教世界的影响，参见拙文《维也纳，一个夏天的故事》），令神罗皇帝查理五世朝乾夕惕。为了牵制奥斯曼在地中海的影响，他将地中海的马耳他岛赐给医院骑士团，希望他们能发挥如同在罗德岛一般的作用，成为奥斯曼帝国眼中的一颗钉子。
医院骑士团一开始并不愿意去马耳他，因为马耳他地小民贫，与富庶的罗德岛不能同日而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务实的骑士团意识到一鸟在手胜过十鸟在林，便接受了查理一世的馈赠，以每年向西西里国王（马耳他岛属于西西里国管辖）进贡一只猎隼（一说是进贡一块印着猎隼的金币）的象征性代价，“租赁”了马耳他岛，再次成为岛主。骑士团的名字，也改为“马耳他骑士团”。
登上马耳他岛甫始，骑士团还抱有卧薪尝胆，有朝一日“打回老家去”的想法。然而这一住，就是又一个两百年。
马耳他骑士在岛上进行大规模的建设，同时积极参与查理五世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海军行动，与巴巴罗萨·海雷丁指挥的土耳其海军互有胜负。1564年，骑士团名将罗姆加在一系列海盗活动中，接连俘获土耳其人的高官，甚至俘虏了苏莱曼一世公主的乳母。土耳其上至宫廷，下至民间百姓，一致要求苏丹严惩马耳他骑士团。苏莱曼一世派出五万大军，乘坐近400艘战舰，浩浩荡荡向马耳他杀来。骑士团大团长瓦莱特指挥城中的六千士兵，依托坚固的碉堡，与苏莱曼的大军周旋。大战从5月持续到8月，几乎如同罗德岛的翻版。危急时刻，年逾古稀的大团长同样亲自上阵，奋勇杀敌。骑士团的局势一度十分危急。然而土耳其军队由于将帅不和，指挥失灵，进展缓慢。9月初，一支来自西班牙的八千人援军在土耳其人背后登陆，土耳其人腹背受敌，仓皇逃走。马耳他侥幸逃过一劫。
马耳他保卫战与维也纳保卫战的发展过程极为相似，都以奥斯曼土耳其一开始的压倒性优势开局，以土耳其人疏于防守，被援兵抄了后路结束。两战的历史地位也很相似，都是基督教欧洲抵御奥斯曼土耳其扩张的关键一役。如果土耳其拿下马耳他，就在地中海腹地获得了一艘不沉的航母，可以以此为跳板入侵南欧，甚至威胁罗马教廷。马耳他保卫战的胜利，阻止了奥斯曼从海上侵略基督教世界的企图。马耳他由此被称为“基督之盾”。
指挥这场胜利的大团长瓦莱特，成为骑士团历史上的英雄。1566年，大团长在马耳他岛兴建了一座新的城市。这座城市以他的名字命名，至今仍是马耳他共和国的首都。
鸟瞰瓦莱特
摄影：Francisco Lo Porto
马耳他大捷给马耳他带了一段黄金时期。从欧洲各地慕名而来的骑士、商人、学者、艺术家云集到这座英雄的岛屿，给这里带来了繁荣与文化。著名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曾在马耳他逗留，并加入了骑士团。在这里他留下了巨作《被斩首的施洗者约翰》。
然而在欧洲大陆，马耳他骑士团的影响与领地在不断缩小。由于英国改宗新教，骑士团的英国分部被关闭。法国大革命吹响了旧世界的丧钟，骑士团最为倚重的法国分部随着波旁王室的覆灭被没收全部财产，其他地方的分会也受到严重影响。骑士团和与之血肉相连的封建制度一起被扫入历史的尘埃，只是时间问题。
完成最后一击的是拿破仑。1798年，时任海军司令的拿破仑远征埃及。他将舰队停靠在马耳他的港口，早已被拿破仑收买的骑士团将官们作壁上观，只有少数坚定的骑士团成员负隅顽抗。然而时代变了，骑士团最终还是降下旗帜，离开了苦心经营了两百多年的马耳他岛。
马耳他岛后来落在了英国人手里，成为”日不落帝国“的殖民地。1964年，马耳他宣布独立，1974年，成立马耳他共和国。今天的马耳他是地中海著名的旅游胜地。美丽的海滨风景和大量骑士团时期遗留下来的古堡，使这里成为许多影片的取景圣地。然而马耳他与马耳他骑士团，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离开马耳他岛后的骑士团失去了最后一块领地。骑士团在欧洲的头号粉丝，俄国皇帝保罗一世自称”大团长“，曾经短暂的保存过骑士团的血脉。但随着封建制度与天主教皇权的瓦解，骑士团在欧洲各地的残余被逐一清理，马耳他骑士团成为无根的孤儿，在各大国博弈的夹缝里苟延残喘。从1805年到1879年，长达70余年的时间里连正式的、各方都承认的大团长都没有。
一战以后，马耳他骑士团重新出发。这一次他们褪去了军事色彩，也不再执着于领土，转型成为一个纯粹的慈善机构。时至今日，马耳他骑士团仍然活跃在世界各地，为对抗贫困、疾病、人道主义危机而奋斗。马耳他骑士团（全称为“耶路撒冷、罗德岛和马耳他圣约翰主权军事医院骑士团” ）至今仍为国际法承认的主权实体，有自己的宪法、政府、护照和货币，与全球超过100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马耳他骑士团也是联合国的观察员。
2013年马耳他骑士团庆祝建团900周年
骑士们身穿黑色的修士服
上绣著名的马耳他八角十字
回到一开头的问题：马耳他骑士团国土面积是多少？
今天的马耳他骑士团不拥有任何永久性国土。但是他们也不能飘在天上。在罗马城中，骑士团有一座被称为”马耳他宫“的办公场所，这里曾是当年骑士团驻梵蒂冈的领事馆；在罗马城郊，骑士团还有一座别墅庄园。在这两座建筑里，马耳他骑士团拥有治外法权。
但是治外法权和领土是两回事。这两座楼的土地所有权还是归意大利的。所以，马耳他骑士团就是“无地之主”。
所以下次去罗马旅游，除了去梵蒂冈领略“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小的国家”，也别忘了去这两座建筑，看看这个拥有历史，却没有国土的国家。
马耳他宫
位于罗马孔多迪大街6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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