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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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聊一位暴君。如果问谁是中国历史第一暴君，我想很多朋友会说大名鼎鼎的夏桀和商纣，还有朋友会说隋炀帝杨广，北齐文宣帝高洋等，答案莫衷一是。但是如果问康熙皇帝这个问题，他却给出了唯一答案。根据清朝《御制阅史绪论》记录，康熙皇帝在看完这位皇帝的暴行后，说他是“草菅人命，自有载籍以来莫盛于此”。这位皇帝到底是谁？他就是南北朝时期前秦第二位皇帝苻生。苻生天生异象，不过他的异象有点特殊，他只有一只眼睛，他从小就凶残，且毫不掩饰。苻生很小的时候，前秦的实际缔造者，苻生的爷爷苻洪逗孙子，说他哭的时候只有一只眼睛流眼泪。这本是个玩笑，没想到苻生拿起刀就往自己瞎了的眼窝扎，流出血来反问爷爷：“这不是眼泪吗？”苻洪气得用鞭子抽苻生，苻生说：“刀枪我都不怕，还怕这鞭子？”苻洪更加生气，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你去当奴隶！”不料孙子还能怼回去：”那我就当石勒（石勒从奴隶成为皇帝）。” 这话让一代枭雄苻洪听了都害怕，对自己的儿子苻健说，这个小子很残暴，不可久留，否则是个祸害。苻健弟弟苻雄劝阻说小孩子长得就懂事了，这才保住了苻生一条小命，却也给前秦留了一位杀人魔王。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魏书》说苻生七岁，《十六国春秋别传》和《晋书》只说是小时候，没有具体说年龄。小孩子这样的举动和言语，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从另一个角度，我们也可以说，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善待的人，是不会怜惜他人的。长大之后，苻生成为一员猛将，史书说他“力举千钧，雄勇好杀，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空手可以和猛兽搏斗，跑起来比马快。东晋桓温北伐的时候与前秦军交战，苻生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杀死晋军十几员战将，抢夺晋军大旗，令“晋军丧胆”。如果只是成为一名冲锋陷阵的将军，苻生可能会成为名将，但是历史偏偏要他当皇帝。苻生的父亲苻健是前秦开国皇帝，在公元354年苻健长子苻苌战死之后，苻健相信了一则“三羊五眼”的谶语，认定有一个独眼的真命天子，所以选择苻生作为接班人。公元355年六月，苻健病重。此时前秦国内发生了一场叛乱，苻健的侄子，太尉苻菁率军造反。苻健亲自登上城楼，表明自己没死，叛军不战自溃，苻菁被处决。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小规模动乱，但重点在于苻菁的首要攻击目标并不是皇帝，而是率军攻击太子宫，要杀的人是太子苻生。不知道苻菁是不是未卜先知，猜到这位太子一旦继位，恐怖后果无法想象。六月中下旬，苻健去世，临死前任命太师鱼遵、丞相雷弱儿、太傅毛贵、司空王堕、尚书令兼车骑将军梁楞、尚书左仆射梁安、尚书右仆射段纯及吏部尚书辛牢八人为顾命大臣，辅助苻生。大魔王终于登基。根据中国传统礼制，为了表示孝道，新皇登基的第一年一般不改年号，除非先皇去世在一月二月。但苻生可不管这些，他在老爹去的第二天就要改年号。群臣就劝苻生，苻生勃然大怒，立刻把带头的尚书右仆射段纯杀了。这八个顾命大臣，第一天就没了一个，这当然仅仅是一个开始，这位杀人魔王皇帝的真人秀，也才刚刚上路。中书令王鱼不忍皇帝这种滥杀行为，想借天象劝谏，他对苻生说：“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远追周文，修德以禳之，惠和群臣，以成康哉之美。”希望陛下学习周文王，广善积德，善待群臣和天下百姓，否则三年之内，国家就可能有大丧事。大丧一般指死皇帝、皇后或者重臣。苻生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并且采取了行动。他的行动是：手持利刃，冲到后宫，直接砍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梁皇后。然后下令立刻逮捕太傅毛贵、尚书令梁楞、尚书左仆射梁安，不加审讯，无需罪名，直接处死。苻生居然还说：“皇后和我共同拥有天下，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都是顾命大臣，把他们都杀了，这个天象就算解了。”这一折腾，八个顾命大臣还剩下一半。355年十二月，丞相雷弱儿实在不忍看着国家如此，仗义执言，却反而诬告。苻生下令将他灭族，九个儿子、二十七个孙子全部惨遭杀害。雷弱儿是归附于前秦的羌族酋长，羌族各部从此不再是前秦的顺民。356年的某天，苻生在宫中摆酒，却让堂堂吏部尚书辛牢做酒令官，负责劝酒。宴会到一半，苻生突然说：“怎么劝的酒？咋还有人没喝醉？”于是张弓搭箭，一箭射穿辛牢脖子，又一个顾命大臣没了。在场群臣惊慌失措，拼命给自己灌酒，场面极度混乱，苻生却看得特别开心。“于是百僚大惧，无不饮满昏醉，汗服失冠，蓬头僵仆，生以为乐。”第七位辅政大臣王堕被杀，剧情和前面毛贵、梁楞、梁安三位的死一样，属于没事找茬，只是这次苻生硬找了一个鬼理由。因为发生日食，有人趁机进谗言，说皇帝就是太阳，日食对皇帝不利，王堕的名字和陛下相克。苻生以此为理由，杀王堕全家。连王堕的外甥，时任洛州刺史的杜郁也不能幸免。最后一位顾命大臣是太师鱼遵。根据《晋书》记载，鱼遵年龄应该已经很老了，而且德高望重，“其耆年硕德，德侔尚父者，则太师、录尚书事、广宁公鱼遵”，古人六十岁以上称耆年。公元357年，苻生梦见大鱼食蒲，觉得是不祥之兆。而此时长安城流传歌谣：“东海有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两个地方都出现了鱼，苻生认定就是鱼遵的问题，于是不由分说将鱼遵杀死，七子十孙全被灭绝。其实这歌谣说的是东海王苻坚，苻坚是龙骧将军，住宅正在洛门东，这也正是苻生大帝的掘墓人。八位顾命大臣，一个都没剩下了。苻生杀重臣，杀妻子，丝毫没有负罪感，那至于其他人的性命，就更加视同草芥。《魏书》说苻生上朝的时候是这样的，“弯弓露刃，以见朝臣，锤钳锯凿，备置左右”，就是带着全套杀人工具见群臣，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在位没多久，上至“后妃公卿，下至仆隶，杀五百余人”。而且多为虐杀，酷刑折磨。“至于截胫刳胎、拉胁锯颈者，动有千数”。苻生杀人没有套路，不按常理出牌，基本就是想杀就杀，无需理由。苻生要修治渭河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劝谏说，现在是农时，不应该征用民夫。苻生当然听不进去，杀！将领强怀战死，按规定他的儿子可以得到封赏，但是不巧正赶上苻健病重去世，抚恤就一直没有到位。苻生外出的时候，强怀的遗孀就来为儿子讨封赏，结果苻生一箭射死了妇人。有一日苻生出游，看到一男一女同行，长相俊美。苻生就问二人是不是夫妻，对方回答是兄妹。苻生说：“那你们就做夫妻吧，就在这里做夫妻之事。”兄妹俩自然不同意，那就都杀了。宫中出现谣言，说有贼，苻生下令抓出造谣的人，挖出心胃。苻生问身边人，自己这皇帝当的怎么样。有人赶紧拍马屁：”圣明宰世，子育百姓，罚必有罪，赏必有功，天下唯歌太平，未闻有怨。”苻生说他阿谀奉承，杀！过了几天，苻生问了同样的问题，有人吃一堑长一智，说陛下别的都好，就是刑法稍微有点过重。苻生说他诽谤，杀！苻生和妃子在城楼上看风景，妃子指着楼下问那个人是谁？苻生一看是尚书仆射贾玄石。贾玄石是个美男人，苻生于是问妃子：“汝欲得也。”说完让卫士下楼把贾玄石砍了，带着血淋淋的脑袋回来。吓得妃子跪地求饶。皇后都能直接杀，苻生对其他妃子也毫不客气，基本稍不如意就处死，抛尸渭河。苻生喜欢吃枣，这事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天身体不舒服，御医说是因为枣吃多了，没啥大事。苻生说：“汝非圣人，焉知吾食枣？” 你又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枣吃多了？杀！又有一次苻生命太医调安胎药，问人参大小，太医说“虽小小不具，自可堪用“，虽然小但够用。苻生觉得太医在讽刺他只有一只眼睛，就下令将太医挖出双眼，再处决。因为只有一只眼睛，所以这位皇帝特别敏感，“不足、不具、少、无、缺、伤、残、毁、偏、只”等词一概不准说，左右因为说错话而被虐死的不计其数。本着严谨的态度，这里说明一下，上面的两个杀太医的故事，可能有点问题。两个故事分别出自《魏书》和《晋书》，但两个故事里被杀的太医都叫程延，所以笔者猜测是太医令程延被杀，但原因有两种说法。苻生的亲舅舅，强太后的弟弟，左光禄大夫强平实在看不下去外甥的胡作非为，就上前劝谏，要皇帝勤政怜民，爱礼公卿。苻生竟下令用凿子给舅舅脑袋开顶。在场有三员大将，卫将军苻黄眉、前将军苻飞、建节邓羌都叩头为强平求情，还搬出太后。不想苻生全然不为所动，让左右继续凿。事后还将求情的三员大将全部降职。苻生的母亲强太后，因为此事悲愤成疾，一个月后就气死了。苻生不但残暴，他还变态。他喜欢看人乱交，这是商纣王干过的事。他有时候把人的面皮剥下来，然后强迫他们跳舞。苻生虐人，还会虐兽，他喜欢把牛羊马驴鸡鸭鹅等动物活剥皮，然后把他们丢在大殿里，或者用火活烤……苻生的倒行逆施，让朝臣们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屠刀会落到谁头上。很多大臣都假装生病辞官保平安。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见面都不敢说话，基本眼神交流。而在苻生的那一只眼里，老百姓的命真的不是命。可能也是天怒人怨，苻生即位后，前秦国内猛兽肆虐，一年来吃了七百多人。老百姓深受其害，请求政府帮忙。苻生却说：“猛兽饿了自然要吃人，吃饱就好了。这是老天帮我在惩罚有罪的人，谁让你们都有罪呢。“苻生觉得大家都有罪，就他自己最好。他自己下诏说：“朕受皇天之命，承祖宗之业，君临万邦，子育百姓，嗣统已来，有何不善，而谤讟之音扇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刑虐。行者比肩，未足为稀。方当峻刑极罚，复如朕何。”大部分都是自己夸自己的话，挑重点内容翻译一下就是，我杀的人也就千把来个，怎么就残暴了？这真的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公元357年的一个晚上，喝多的苻生对侍婢说：“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当除之。”阿法兄弟，就是苻法、苻坚两兄弟。侍婢连夜将消息告诉苻坚。苻坚和兄长苻法商议后，带三百余人冲进皇宫。照理来说，三百人是打不下皇宫的，但是宿卫军早就恨透这个滥杀无辜的皇帝，直接倒戈，一起杀进内宫，将酩酊大醉的苻生活捉。在苻法苻坚两兄弟一番谦让后，苻坚成为前秦皇帝（称“大秦天王”）。和苻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苻坚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仁慈的皇帝。即使面对这位恶贯满盈，且要杀自己的苻生，苻坚也是给了他一个体面的死法：喝醉后勒死。苻生这个大暴君的故事差不多讲完了，我自己还有点不寒而栗。在整个中国历史上，苻生的残暴程度如何？我想大家可以参考著名史学家吕思勉先生的观点。吕先生的观点很简单，就三个字：不相信！他觉得这是写历史的人在给苻生泼脏水，然而他又拿不出任何证据。大概是苻生的残暴，让史学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吧！为什么一个在位仅仅两年的皇帝，可以干出这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暴行？我也不明白……感谢阅读，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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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为这位暴君影视作品甚少，所以有的图片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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