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麻痹糖丸
作者：凉月十九 编辑：何欣洋
来源：婚姻与家庭杂志（ID：hunyinyujiating99）
你人生的第一口“甜品”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许不好记，
但对大多数70后出生的中国人来说，
绝对是“糖丸”。
2019年1月2日，
“糖丸”（脊灰糖丸活疫苗）的发明者
——顾方舟去世了，
今天，
是他离开我们整整一周年的日子。
“他是协和医学院的顾方舟，
是医科院的顾方舟，
是国家的顾方舟，
是人类的顾方舟。
他的功劳和成就，
确实可谓功在当代，
泽被子孙。”
没错，
顾方舟研制出的小小“糖丸”，
让中国在20年前彻底实现了无脊灰状态，
让千百万儿童告别小儿麻痹症，
健康地生活在灿烂阳光下。
拯救了千万个家庭的“糖丸爷爷”，
是个怎样的人，
又有着怎样的奋斗和家庭故事呢？
01
苦难童年磨意志，为民立命苦学医
1926年，顾方舟在宁波呱呱坠地。
当时父亲在天津海关工作，却在一次外勤工作时不幸感染了黑热病，几个月以后撒手人寰。
为了养家糊口，母亲周瑶琴只能辞去教师工作，将顾方舟托付给外婆，自己只身一人去杭州学习助产技术。
因为父亲早逝，母亲又不在身边，年幼的顾方舟在学校里受尽同学的欺负，大家都骂他是“没有爸爸的穷乞丐”，每每回忆到这段经历时，顾方舟总是老泪纵横。
母亲学成归来时，在租界里频繁遭受到地痞、流氓的敲诈。受尽屈辱的母亲含着眼泪对年幼的儿子说：
“儿子，你要好好读书，要争气。长大了，你要当医生。当了医生，我们就不用求别人了，都是别人求你救治。”
通过几年不断的发愤图强，18岁的顾方舟顺利考上北京大学医学院。
那时，新中国还未成立，百姓对公共卫生相当陌生，厕所沿河而建，粪尿到处四溢；饮用水、洗衣废水、排污管并用；垃圾遍野……
恶劣的卫生环境直接导致疾病肆虐，死亡率居高不下。
这些惨痛的故事就像钢针一样，一根一根扎入顾方舟的心里，深深烧灼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青年顾方舟
顾方舟猛然醒悟：
“当医生一年只能救有限的病人，我们国家这么苦，正缺少公共卫生行业人员，如果我做这个，一年就能拯救成千上万的人呢。”
02
临危受命战病毒，亲子试药救病儿
因为在校期间表现优异，1951年，顾方舟作为中国第一批公派留学生前往苏联学习。
留苏期间的顾方舟
临行前的欢送会上，周恩来总理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殷殷嘱托：“你们每个人出去学习，国内要花培养30个农民的钱，一定要好好学习。”
顾方舟在异国他乡克服种种困难，最终顺利拿下了苏联医学科学院副博士学位，并于1955年顺利回国。
也正是在这一年，江苏南通突然爆发了一次“小儿麻痹”大流行。
2700多名儿童突然瘫痪，466人死亡，疫情迅速蔓延至青岛、上海、南宁……
小儿麻痹症患者
小儿麻痹症学名为“脊髓灰质炎”。
这种病毒能破坏儿童的骨髓灰质运动细胞，萎缩的肌肉、畸形的骨骼、趔趄的步子、歪斜的身躯……
那时，全国每年有上万的儿童会遭遇这样的煎熬和痛苦，家长背着抱着孩子到处求医、八方找药。
顾方舟清楚地记得，一天，一位母亲背着孩子像拉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他，给他下跪，含着眼泪磕着头：“大夫，你把我的孩子治好吧。他以后还得走路，参加国家建设呢。”
幼时母亲对他说过的话成真了，有人对他下跪求医，可他却感到十分痛苦。因为在当时，这病哪怕在国际上，都并不存在特效药，他无能为力。
顾方舟决定正式对这种病毒“宣战”。
1957年，他临危受命，组建了调研小组调查患者的粪便标本，顺利从中分离出脊髓灰质炎病毒且成功定型。顾方舟经过仔细考虑和对比，选择了研发活疫苗方案。
要研发疫苗，首先就要进行临床实验，判断安全性及毒副作用。成人本身大多对脊灰病毒有免疫力，必须证明这疫苗对小孩安全才行。
那么，到哪里去找愿意做实验的孩子呢？
顾方舟狠了狠心，决定拿自己刚满月的儿子试试！
顾方舟和儿子
“我们干这行的，自己生产的东西自己不相信，那人家怎么能相信？”
在顾方舟的感召下，他的同事们也纷纷给自己的孩子服用了疫苗。孩子们的每一个喷嚏、每一声咳嗽，都让大家心惊胆战。
“孩子还好吧？”成为顾方舟和同事们每天见面的第一句话。
测试的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面对孩子们一张张依旧活泼健康的小脸，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疫苗是安全的！可以投入生产、给全国儿童服用了！
1960年12月，首批500万人份疫苗生产成功，在全国11个城市推广开来。
上世纪80年代，医护人员给孩子喂“糖丸”
为了便于运输、保存和让孩子爱吃，顾方舟还把疫苗做成了糖丸，这种白白的小糖丸不仅保存了疫苗病毒效力，还延长了保存期限，更是深受孩子们的喜爱。
周恩来总理视察生物所
自1964年脊灰糖丸疫苗全国推广以来，“脊灰”的年平均发病率下降到十万分之0.046，全国数十万儿童免于致残。
2000年，“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在卫生部举行，已经74岁的顾方舟作为代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中国成为无脊灰国家！
03
伉俪情深携手度，白头到老互扶持
《一生一事：顾方舟口述史》这本书里，顾方舟曾经说：“此生我为国家做了一点事，找了个好老伴，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顾方舟口中的好老伴，就是夫人李以莞女士。
李以莞女士在医学方面建树独到，多次前往美国、英国深造研究，在癌症肿瘤学等方面成绩颇丰。
在长子顾烈东眼里，顾方舟是一位大爱无边的父亲，和身为同行的母亲为科研投入了大量时间。
对于李以莞来说，顾方舟是一个好丈夫，“一爱终生”。
当人们问起顾方舟的成就时，他总是揽着夫人的手恳切地说：“是她支持了我。”
当年，顾方舟瞒着妻子让儿子试服疫苗，知道此事后，夫人也没有责备顾方舟，而是表达了理解。
“能支持他参与这项光荣的使命，我也很欣慰。”李以莞说。
顾方舟几乎把自己生命中最有活力的年华，都献给了消灭脊髓灰质炎这项事业。
▲ 1999年，顾方舟（右1）与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在广西督导消灭脊灰工作，给小儿喂服糖丸活疫苗
他临危受命时，刚刚30岁出头，直到他在“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上签下名字时，竟已74岁。
40年的岁月，“糖丸爷爷”一直在为此殚精竭虑。
还记得顾方舟与李以莞结婚6周年时，他送给妻子一张合影，后面写着“让我们为社会主义，为伟大祖国的科学事业永远合作到永远！”
而在他临终前，除了勉励子女要“踏踏实实做事，认认真真做人”以外，还特别嘱咐孩子们要“照顾好妈妈”。
40余年婚姻之路，顾方舟与妻子李以莞共同哺育3个孩子成长，相濡以沫伉俪情深，温馨肆意衔泥和血。
去年1月2日，顾方舟在北京逝世，享年92岁。
告别仪式上，妻子李以莞写给他的挽联，正是他人生最真实也最光辉的写照：
“为一大事来，鞠躬尽瘁；做一大事去，泽被子孙”。
参考资料：
央广网《【功勋】顾方舟：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
人民网《顾方舟：耿直的先生》
新华网《“糖丸之父”顾方舟：一辈子只做一件事》
关于作者：婚姻与家庭杂志：中国情感帮助全媒体平台，关注女性自我成长、亲密关系维护。温暖风趣，与你聊聊爱情婚姻那些事儿；专业理性，力邀众多心理咨询师，为你解答情感困惑；线上线下，微课沙龙情感陪护。（微信/微博/今日头条：婚姻与家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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