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 馍 情
每小 平
我出生在三年困难时期，吃不饱的滋味刻骨铭心。小时候时常挨饿，对幸福的定义就是不论瞎好，只要能吃饱就好！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是苞谷糁、米汤、拌汤，再来两个护心镜(苞谷面饦饦馍)就着浆水菜或萝卜丝即可。那时因生活艰难，人多粮少揭不开锅，父母亲为做饭受尽了难场。早晚多喝稀粥，给饭锅里下些红芋或蒸些发糕顶替主食渡日月。
接车子，吃泡馍。1973年我到韦曲接车子(父亲从西安给杜曲用架子车拉货)，在韦曲老街道安着铺板门的“合作食堂”吃过一次红肉煮馍。馍是母亲烙的锅盔馍，装在布兜兜里已变干发硬。父亲拿来一个粗瓷大老碗，将干硬的锅盔馍掰成拇指大小一老碗，买好1张票后连同满碗碎馍递进一个小窗口内，煮馍人给了一对2公分宽刻有编号相同的木牌子、另一牌子用铁夹子夹在馍碗上。
我好奇从小窗口看到操作间内热气腾腾空气中飘散的油烟和煮馍后诱人的气味，不由自主口水直往肚里咽……好不容易叫到我们的编号，父子俩同时到小窗口端回一大老碗和一小碗冒着热气煮馍。碗内肉少油少汤水少，有三四片肥肉诱惑了父子的食欲。父亲出于慈爱，让我吃大老碗煮馍，我谨记母亲的教诲只吃小碗；推来让去，父亲又从老碗给我碗内再拨些煮馍、还有火柴盒大小一块猪肉，令我窃喜。只一刻，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就将煮馍吃得干干净净。舌头来回舔着嘴唇，仍感觉油汪的、满口生香。父亲让我吃他碗里的煮馍，我连连摆手说吃饱了！我晓得：从韦曲到杜曲多是上坡路，父亲要驾辕我只能拉偏套，出力流汗还要多靠父亲……
请客不吃牛羊肉泡馍，那不叫请客。每份泡馍伍角壹分，每个死面饦饦馍伍分钱、二两粮票，糖蒜和辣子酱每小碟伍分钱。简单的只吃2个或3个饦饦馍牛肉泡，讲究的吃高档优质暖胃的羊肉泡馍。顾家过日子的只买伍角壹分的单子，用钢精锅端回肉和汤再兑些水、自己烙馍全家同吃泡馍。爱好的叫来炒花生米等四碟凉菜，众人围坐在一起喝白酒，也有喝葡萄酒或二角钱大口杯散啤酒的。长安人喝酒爱喝白酒，特别喜欢喝“长安大曲”“长安特曲”，以后改喝“长安老窖”等名酒。我也请人吃过泡馍、外带两个拚盘，喝的白酒、以答谢众人。我单位姚老师同厨师认识，每次去吃泡馍前先递给一支香烟拉近关系，厨师把烟夹到耳朵后再给馍碗夹上夹子、用月牙形刀切肉，我们的馍碗比他人的肉放得多些，且泡出的馍汤宽味正，料重汤鲜，馍的香气四溢，滋味醇厚。闲时厨师讲：来店掰馍不讲究、大小不一多是年青人、为填饱肚子。但凡饦饦馍掰得绿豆粒大小且均匀的，那是美食家来此享受的、须问清楚其需要，用汤勺多舀些料重味醇的浓肉汤，馍一定要泖好泡好，以馍定汤，以汤定时，馍倒在碗内要出色、出形、出味、出香，色香味形俱有。当热气腾腾的泡馍、再搭配上鲜红辣子酱，甜脆的糖蒜和碧绿的香菜，使人的食欲大增。顺着一个方向吃、吃一口来咂咂舌；喝口煎热碗内飘浮香菜的高汤、全身暖烘烘的。真所谓：热馍汤汪进肚肠，浑身毛孔都开张；喝杯小酒多酣畅，幸福生活万年长！
每当我吃泡馍时总能就回想起困难时期的记忆，父母的恩情永远铭记在心里。
图片来源于网络，谢之！
作者简介：每小平 (长安区政协委员 长安区作协理事 民俗委员会副主任 西安市作协会员 民盟长安区工委副主委 民盟韦曲支部主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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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成 鹏 小编个人微信：chengpeng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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