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柿子》||文/陈广祥||【京西文学】第780期

2020年11月10日第297期 总780期陈广祥，男，一九五九年六月出生，高中毕业，北京市房山区河北镇口儿村人，中共党员，曾在北京矿务局房山煤矿工作，二零一四年退休。自参加工作时，做过共青团工作，热爱文学，曾担任北京矿工報通讯员，经常在矿工报发表文章。退休后仍坚持写作，曾在《燕都》《京西文学》杂志发表过文章，现为房山作家协会会员，区政协文史资料撰稿人。北京老舍文学院学员。
每到深秋季节，家乡的柿子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它装扮着整个山岗，坡岭，成为家乡一道靓丽的风景。看那挂满枝头挂满黄澄澄的柿子，有的独坠枝头，耀武扬威，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它们簇拥着，窃窃私语，显得那么的亲切，满树上又大又圆的果实，在秋风中摇摇欲坠。而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又是那么的诱人，看着让人心花怒放。
在这秋风送爽的时节，柿子树有它独特的景色，霜降即将到来，把一身的绿叶悄悄地染红，青绿的果实也渐渐地变成金黄色，整个家乡一片片柿树，如燃烧的火炬，陪伴着秀丽的山峰，这样的场景，只有在深秋家乡，才能看见丹枫迎秋景色，让人陶醉，让人终生难忘。
柿子也是家乡特产，早在明朝末期，这里就盛产优质的磨盘柿，分布在大台，朱峪沟，北坡，还有后坡，特别是朱峪沟的柿子树，每年十一过后，那景色更加宜人。当你一进沟口，眼前的柿子树上黄澄澄的果实，在红叶的衬托下显得那么耀眼。叶大荫浓，秋末冬初，是那霜叶染成的红色，寒露过后，红叶落下，殷红的果实仍然挂满枝头，看那金黄色的果实，给山沟，坡岭增添了优美的景色，那风景让人赏心悦目，让人流连忘返。
还有王家坡的柿子树，哪有我家的自留地，挨着姥姥家，记录着过去那苍桑的经历，院子里有三间新房，配有西厢房，院前两棵高大的柿子树，据说也有一百多年的树龄，夏天密密的枝叶，遮住骄阳似火的太阳，让整个院子处于惬意的荫凉。在我童年的时候，家里的自留地也在坡上，去姥姥家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上地时就去姥姥家喝水吃饭，看电影没钱，也顺道去坡上姥姥家，去找电影票钱，拿起五分钱飞快地奔向俱乐部，买上一张儿童电影票，看场“地道战“也是童年中的乐趣。
我对柿子树，有很深的印象，每到夏季而来，柿树枝头开满一朵朵黄色的小花，闻着也有幽幽的清香，而成群的蜜蜂围着那高大的柿子树，在花上翩翩起舞。当柿子树结出青色的小柿子，因柿子同其它水果不同，直到摘时果实都是涩的，因此不引人注意，也没人摘个小柿子品尝。家乡的柿子树，从春过夏默默无闻，它不与桃李争春，更不与百花争艳，没有柳树婀娜，也没有杨树那么挺拔，只有到了秋天，方显柿树光彩，那真是“柿叶翻红霜景秋”，柿子树是家乡一道漂亮的风景线，任何树都无法去比，看那柿树傲然而立，风过后仍挥手致意，直到枝头挂满丰收的果实，这时才让人想起柿子树的秋后的风光，看见树上果实累累。那丰收的柿子，看那红彤彤柿子，想起那文人赞美的诗句“色胜金玉美，甘逾玉液清”，那时的柿子有冬天可以放到春天，不是想起在姥姥家吃柿子的情景，那柿子甘甜可口，让人垂涎欲滴。
这诱人的美景，等到了秋天，一帮淘气的孩子，用旧布做个兜子捆上长杆，爬上高大的柿子树，寻找那早已红过的柿子，直到霜降摘柿子时，还能见到寻找红柿的伙伴。有时他们爬山越岭，东西南北中，唯有朱峪沟的红柿最多，那时摘红柿也很有乐趣，不会爬树的，在地上等着，有时看见树上的伙伴，摘下那鲜红的柿子，在树上品尝的感觉，树下伙伴看着垂涎三尺，那火红的柿子，非常诱人。
秋天的柿子，开始在青色的上面，布满白色的粉，等到秋天成熟的柿子，才变成橙黄色，是那么的诱人好看，叶子也是那么殷红耀眼，在飒飒的秋风中，随风飘在天空，徐徐落下的树叶，堆积在地上。柿叶也是天然的保健品，用开水冲服可当茶饮。对促进身体的新陈代谢，降低高血压，增加冠状动脉流量及镇咳化痰有显著的疗效。对于预防心脑血管硬化，柿子的功能远大于苹果，堪称为有益心脏健康的水果王。所以，每天吃一苹果，不如每天吃一个柿子，这样对于摄入的维生素C就可以满足人体的需要，村民金贵就有吃柿子的习惯，他每天吃饭时必吃一个柿子，虽然己到耄耋之年，身体却很健壮，平时爬山种地，去外地旅游儿女们都追不上，柿子给他带来强壮的身体。柿子还含有大量的碘，钙，磷，铁对人体有益的元素。生吃柿子还能清热解毒，降压止血的良药，对于治疗高血压，痔疮出血，对便秘也有辅助作用，可见柿子之功效。家乡的柿子树，明朝末期就有栽培柿树的历史，据很早之前，被称为“仙果”的柿子，相传是神仙留下的。据传说在很早以前，有一位书生，人称那公子，一次赶考回来，路过大石河角庵一带，遇见了山神，山神看见那公子长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即能言善语，又聪明善良，山神一见便喜出望外，强邀公子去府上做客，交谈时又情投意合，临别时山神非要把自己的独生女许配给他。那公子一眼望去，只见小姐眉清目秀，如花似玉，非常美丽动人，于是那公子便同意将小姐带来回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相互体贴，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几年过后，有一年九月九日，小两口来到大山深处寻幽探奇，登山远望，一幅迷人的景色，这时妻子被眼前这重峦叠嶂陶醉，一不小心脚下蹬空滑入山涧之中，过世身亡。那公子哭得死去活来，掩埋了妻子的尸体，独自回到了家。周年祭日，他来到了山里，在妻子的墓前祭奠，却发现坟墓上长出两棵树，还结了金黄色果实，他摘下一个品尝，甜如蜜般，不禁惊奇地说：“这不是人间的仙果吗”，于是他精心培养，细心呵护，小树茁壮成长，枝繁叶茂，年年结了许多的“仙果”。后来传开了，人们都开始种“仙果树”，这样家家户户都栽培“仙果树”，那是“山神”女儿的化身，后来便逐步改称柿子。柿子造型优美，而且又有“仙果”之称，放在桌上四平八稳，成为皇宫的贡品，清朝初期，家乡的优质的磨盘棉，经过精挑细选通过良乡，进了北京城走进皇宫，成为皇上秋冬必备贡品。家乡的柿子，在清朝时期，就出了名气，而且个儿大皮儿薄，有清汤和浑汤柿子之分，所谓的清汤柿子，生长在煤山，而清汤柿子，生长在灰山。两种柿子形状不一，清汤柿子口感要好于浑汤柿子，而是者本身又有“仙果”之称。解放初期，北京市市长，准备把柿子树引进城区，于是找到了房山河北永成社社长王江，王江把清汤柿子树，推荐给彭真市长。于是，家乡的柿子树走进了市区，进了中南海。柿子树在中南海生长，它没有高的奢望，执着的追赶太阳，在阳光下生长，愿把自己的甘甜奉上。它虽没有玉兰的冰清高洁，没有白杨挺拨俊朗，更没有松柏常青苍翠，也没有丁香花悠玉芬芳。但柿子树却充实，快乐，更喜欢春雨和阳光，秋后那耀眼的果实，也装扮着这圣地，这是人们向往的地方。过去家乡的磨盘柿，不管在清朝还是民国，而新中国成立，也是名杨天下，久盛不衰“仙果”。看见那丰收的柿子，在家乡这块美丽的土地，那辉煌的过去，早已被人民遗忘，但它的价值所在，那丰收的柿子，仍在美丽的家乡，这块富饶的土地上，记住那辉煌的历史，还有那不平凡的经历。
家乡的柿子，给人们带来的喜悦，带来福享，带来希望。柿子是嘉兴的主产水，每到农历八月十五，生产队就开始摘柿子，准备几口大缸开始“漤柿”，“漤柿”是用温水脱涩后，吃起来甘甜香脆，这样做给生产队创造收益，用现在的话讲，叫做果品加工。当时漤柿子还是笨办法，三天一出缸，然后装筐用马车送到城里，一趟需要三天，第一天晚上住芦沟桥，第二天进城在大栅栏作价，然后送到指定水果商店，第三天才能赶车回家。这样能卖上好价钱，但季节性却很强，而且时间又紧，这样抓紧时间，也漤不了几次就进入霜降，霜降节是摘柿子的季节，柿子也就漤不了啦，只能卖给供销社。
霜降节后，摘下的柿子才能保存。摘柿子的活茬，在农村既要体力，还要有技术，不但爬树要遛，在树上还要夹竿飞舞，动作灵活多样，而且还要出活。我小的时候，曾目睹一位摘柿子人的风采，都是计件工分制，而且多劳多得。那摘柿子的人叫“五群”，他是摘柿子的能手，“五群”摘柿子手脚麻利，不管多高的树，在他看来，都小菜一碟儿，如猴子般轻松而上，夹竿还没等用上，一百多斤柿子便顺手下树，一天能摘一千多斤。
而刚刚毕业的“三孑”感觉吃力，他也想在农村干翻事业，可遇到摘柿子这个活茬，那雄心也就落地了，看他歪歪愣愣还行，只是嘴还行，随他爷爷啊！人称口头革命派。看那高大的柿子树，心里却胆怯，只能挑棵小柿树上，他笨手笨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树，腿肚子哆了哆嗦，有些发软的感觉，别摘柿子了，先用麻绳将自己捆上三圈，几乎无法动身，嘴里边说：“广祥递我夹竿”，我抬头一看，一棵弱小的树上，居然站着一个魁梧高大的人，我只能笑着递给他夹竿，那树上只有百十斤柿子，他居然摘了一天，累的够呛，嘴却不怂，还有些歪理邪说，叫苦连天。看着他那怂样，队长只好让他跟妇女们一起背柿子，但也背不过妇女，一天下来按计件，只能挣上五分。受到妇女的嘲笑，回家咧嘴就哭，他父亲见此情况，也深知他干不了农村这一行，只好托人找份别的差事，从此他离开了农村，走进了工人阶级的行列。
摘柿子的活，不但危险，你还要有胆量，不但有经验，还要有爬树的技巧，笨手笨脚人是干不了这活茬，不管立枝还是虬枝，在树上灵活运用，夹竿一举，穿梭自由，走竿灵活顺畅，一竿能夹下七八个柿子，是常有之事，有的树上面十几个柿子，也要飞身而上，完事后，飘然而下，遇上了虬枝，来回走竿费劲，只好把夹竿嘴上放一棍，用摘柿子时惯用的“拔鱼“法，树底下有人接柿了，树上的人摆开姿势开拨，速度也是相当快的，属下的人手疾眼，看那动作不亚于杂技演员，没人买票，只是义务在大山中表演。摘柿子按计件记分，而背柿子也是计件定额，把柿子背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装框封好，由供销社人员过秤，用马车送到火车站运往东北一带，柿子只能走东北，在东北有销路，而国家是计划调拨，柿子季节性很强，越寒冷的地方越适合贮存柿子。而剩下的柿子，生产队在南墙根儿，找个背阴的地方，把柿子放好，用棒子秸盖好，以便寒冬时食用，也用于村干部招待客人食用。据六十年代初期，村里组织音乐会，晚上练习乐器，两个小时吹饿了，大家也没什么饷，又没有补助，书记只好每人发给两个柿子，做为奖励，村民劲力实足，有精神鼓舞，大干社会主义劲头也是高涨的。家乡的柿子树，那金黄色的果实，如灿烂的笑脸，唤起我永恒的回忆。
柿子秋过后，大约进了冬季，看岭上那些柿子树，褪去红霞般衣裳，勇敢地面对风雪冰霜，但求平安生长。等待那大雪悄然而来，树枝被裹上层层白雪，好似披上银色的大衣，十分美丽，也十分壮观，恰似一群清纯的少女，站在大山深处最美的地方，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