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碓臼 | 段庆红

碓 臼
段庆红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冻破碓臼。这是从小就会背的九九歌。这些谚语之所以流传至今，自有它的道理。‘冻破碓臼’四个字也成了十冬腊月里最有说服力的证词。
碓臼在七八十年代的豫北地区特别流行，在没有电器的岁月里，人们选择用碾和捣来加工粮食，用磨盘碾出新鲜的面粉和小米，用碓臼现捣一部分玉米，这都是那个时候人人会、人人时刻要做的一项工作。碓臼是用石头做成的，从石头中间挖个凹，做成圆口，就成了碓臼。做碓臼时，我们没有亲眼目睹，因为从一出生，家里就已经有了这个不大的小物件。
碓臼虽然不算大，但毕竟是石头，平时并没有人去搬来搬去，把它固定在一个地方，用的时候放进粮食就行了。
捣东西的那个物件同样是用石头做成，叫做石锤，捣玉米时，左手按住碓臼口，玉米粒就不会蹦出来。捣出的玉米粒叫秃玉米，煮熟就是一顿饭。
黄昏时分，叮叮当当的捣玉米声就开始了，石头与石头的碰撞，细听，有一种别样的天籁之音，在没有谱的敲击下依然会有好听在里面，捣的人沉浸在其中，根本不会听出不同，听的人沉醉了其中，并且会去结合自己心中的节奏，去给声音加曲，这样一首新的音乐在心中诞生，听着听着也会乱了方阵，因为家家在捣，人人在捣，各自捣的时候又不那么整齐，所以就出现了这边叮来那边当，到成了笑料。
捣玉米粒的都是大人，小孩子想去试试，却又提不起那个捣锤，大人又怕砸着孩子的脚，所以一直与捣玉米粒无缘。
不过我还是放开胆儿尝试了一次，我用两只手来捣，结果是一个个玉米粒全都蹦了出来，赶紧拾进去，再重新捣，没想到还是那样，玉米粒根本不听我的话，也不怕捣锤，我又重新拾进去，轻轻去捣，结果不起一点作用，玉米粒完好无埙，用石锤砸都砸不破，看来是我下手不够狠，如果狠了，玉米粒又会躲闪，这让我没辙，最后还是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去捣，左手捂住碓臼口，右手用劲去捣，费了好大劲才捣出一粒半籽来，看来这捣玉米并不轻松，年纪太小，还没有能力去胜任。
但我也为捣破了几个玉米沾沾自喜，功夫不负有心人，至少实践了一次捣玉米。
玉米主要还是靠磨盘去碾，应急或是想尝尝从碓臼里捣出来的玉米有什么不同时才会去用碓臼。
碓臼有一个就行，没有谁专门再去做第二个碓臼，至于九九歌里说的冻破碓臼，我不知道有没有真正的冻破过，或许没有，也或许有，既然有冻破碓臼一说，除了说明气候真正的冷外，估计也有冻破过，不然怎么会以碓臼为例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碓臼从眼皮底下消失了，再也不见了它的影迹，是不是随着老屋一并翻拆而去了呢？或者真的就是冻破了。
时光走过多年，碓臼也成了老物件，如果让说出过去的老物件，那么，碓臼算一个。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冻破碓臼……
作者简介：段庆红，晋城作协会员，闲暇之余喜欢写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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