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普什图族
普什图人是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的主要民族,同时也是阿富汗国内的主导民族,约占阿富汗总人口的40%。“阿富汗人”(Afghan)一词长期以来是“普什图”的同义词,虽然有许多其他民族生活在现代阿富汗境内。自18世纪中期以来,阿富汗的民族领导人一直来自普什图人。大多数普什图人信奉逊尼派伊斯兰教。
普什图民族有多种不同称谓,如帕赫图(Pakhtun)、普赫图(Pukhtun)、普赫塔纳(Pukhtanah)、帕坦人(Pathans),这些名称要么是地区变体,要么是外族人的称呼。“普赫塔纳”是这个名字的印度变体,而“帕坦人”是英国版本。普什图人主要有两种方言:东北部的帕赫图或普赫托方言(Pakhtu or Pukhto)和西南部的普什图方言(Pashtu )。
普什图社会大致可以划分为家族、部落支系、部落、部落联盟等若干层级。普什图族有四大部落联盟(一说五大部落联盟,如图)、六十多个部落、四百多个部落支系。部落或部落支系的名称大都来源于其直系祖先。
“支尔格”(Jirga)是普什图人用以解决纠纷的议事会,分地方支尔格、部落支尔格、大支尔格等不同层级。支尔格大会、部落组织首领和宗教人士三种权力来源相互依赖、相互制衡。
普什图社会强调男性成员之间的平等,社会权力高度分散,缺乏制度化的权威,宗族之间能够团结起来往往是由于外敌的威胁。在外敌威胁减弱的情况下,兄弟之间、家族之间、部落之间往往陷入内部斗争。
关于普什图人的部落文化,参见本章“普什图部落社会运行机制”一节以及第六章中关于“普什图瓦里”的相关介绍。
(二)塔吉克族
塔吉克人是阿富汗第二大民族,讲波斯语(达里语),人口约有1000万,约占阿富汗全国人口的25%。阿富汗塔吉克人主要居住在北部和东北部省份,在西部(尤其是赫拉特)也占人口的重要比例。阿富汗塔吉克人绝大多数是逊尼派穆斯林,信奉哈乃斐教法学派。塔吉克人的部落组织已经基本瓦解,社会联系主要基于村庄、家庭和业缘关系。
绝大多数阿富汗塔吉克人都过定居生活,仅有少量半游牧民。许多塔吉克人移居到城市,尤其是喀布尔。喀布尔原是塔吉克人城镇,直到1776年艾哈迈德·沙·杜兰尼之子帖木儿将宫廷迁至喀布尔,宣布喀布尔为普什图人的首都。前政府时期,塔吉克人在喀布尔中上层阶级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许多塔吉克人活跃在商业和政府部门;许多塔吉克人在外国人家里担任厨师、男仆或园丁的职业。在非农业季节,塔吉克人可以在村庄附近的工业园区打工。无论是季节性的还是长期居住在城市,塔吉克人往往与他们的农村亲属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除了塔吉克人在1928年的短暂统治,塔吉克人从未在政治上占主导地位。反苏圣战以来,一些塔吉克军事领导人涌现。塔利班第一次统治时期,反塔利班的“北方联盟”的成员和领袖大多是塔吉克人。最著名的是来自潘杰希尔山谷的艾哈迈德·沙·马苏德。1992年至1996年担任阿富汗伊斯兰国总统的布尔汉努丁·拉巴尼是来自巴达赫尚省的塔吉克人。
相比于普什图人,塔吉克人缺乏凝聚力,在普什图人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会形成一定程度的团结。
(三)哈扎拉族
哈扎拉人是阿富汗第三大民族,约占总人口的15%。一些学者认为哈扎拉人很可能是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的后裔,也有说法认为他们来自东突厥。许多哈扎拉人在外貌上接近东亚人。
哈扎拉人说哈扎拉吉语,可以视为波斯语的分支,但混合了一些突厥语和蒙古语借词。
绝大多数哈扎拉人是什叶派穆斯林信仰,而前两大民族普什图族、塔吉克族基本上是逊尼派。大多数哈扎拉人是十二伊玛目什叶派,少数是伊斯玛仪什叶派,也有少量逊尼派哈扎拉人。由于教派差异,哈扎拉人在历史上经历了普什图人主导的政府对他们的歧视。1891年阿米尔·阿卜杜勒·拉赫曼征服了哈扎拉人,哈扎拉人的领袖(被称为 mir 或 khan)在社区中失去了强大的地位。普什图政府建立了地方行政机构,实行严厉的税收政策,并把土地分给普什图人,包括以前普什图游牧民(库奇人)无法进入的肥沃牧场。作为阿富汗社会的传统下层阶级,哈扎拉人受到剥削,充当仆人和劳工。因此,哈扎拉人中往往存在反政府和反普什图人的倾向。1960年代,估计有30-50% 的哈扎拉男性移居城市,从事社会最底层的职业。此后他们的经济和政治地位显著提高。
在今天的阿富汗,哈扎拉人在地理上分为两大群体:哈扎拉贾特哈扎拉人和那些生活在哈扎拉贾特以外的哈扎拉人。哈扎拉贾特位于阿富汗中部兴都库什山脉,以巴米扬为中心,涵盖古尔、乌鲁兹甘、瓦尔达克和加兹尼等省份的区域。
生活在哈扎拉贾特以外的哈扎拉人居住在喀布尔及其周边,以及赫拉特、马扎里沙里夫和萨曼甘省。
由于塔利班对他们的暴力行为,哈扎拉人基本上是反对塔利班的。据报道,1998年8月,塔利班在马扎里沙里夫屠杀了大约4000名哈扎拉人,随后的一个月,塔利班又在巴米扬屠杀了另外500名哈扎拉人。
哈扎拉人也经常与哈扎拉贾特境内的库奇人(普什图游牧民)发生冲突。
前政府时期,阿富汗伊斯兰统一党(Hezb-e Wahdat)得到大量哈扎拉人的支持。
(四)乌兹别克族
乌兹别克人是阿富汗的主要突厥民族,约占阿富汗总人口的5%,主要分布在阿富汗北部(从法利亚布省到巴达赫尚省)。历史上乌兹别克人很可能是随着突厥入侵者来到阿富汗,并与当地的伊朗部落杂居,形成今天的民族。阿富汗的乌兹别克人是逊尼派穆斯林,说乌兹别克语南方方言。乌兹别克人也居住在阿富汗边境以北的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族和塔吉克族混居的村庄很多,虽然每个村庄都住在不同的居民区。乌兹别克斯坦的社会结构是严格的父权制,常见族内通婚。
乌兹别克人从事农业和牧业,但也有许多人居住在城镇,以精明的商人和熟练的工匠(如银和金匠,皮革工人和地毯制造商)著称。
乌兹别克族将领阿卜杜勒·拉希德·杜斯塔姆(Abdul Rashid Dostum)是反塔利班北方联盟的主要领导人其中一个。2021年塔利班上台后,杜斯塔姆流亡土耳其。2022年5月17日,在杜斯塔姆在安卡拉的住处,一些流亡政客聚集在一起,同意组建“拯救阿富汗全国抵抗运动最高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