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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只有走过荊棘丛生的山路,才懂得什么叫”行路难”;只有不畏艰难险阻登上高峰,才懂得什么叫”登高而望”;只有徒步淌过一条条河流,才懂得什么叫”艰难跋涉”;只有跨过一道道坎,才懂得什么叫”坎坷不平”;只有自己大病过一场,才懂得谁是真正的朋友……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乃文章。铁裕的《三天行走六盘水,一路兼程百余里》,字里行间都是学问,谋篇布局便是文章。慢慢欣赏,便会品出文章的好味道。
三天行走六盘水 一路兼程百余里
清明小长假,昭通山野徒步群制定的徒步计划是:三天行走六盘水。参走群员共50人,划分为12个小队,每队四人,分别是:一荒玄队、缘梦队、春风队、乌蒙队、浩哥队、无与伦比队、荒岛队、淡定队、凉州雪队、征程队、梅子队、沙漠队。 具体走法是:D1:行走第15公里加夜行十公里;D2:行走46公里;D3:行走31公里。三天全程共计102公里。这次行走实行“男女搭配,”四人中必有一男群友。实在无法组队者,只要能胜任日行50公里的,可以报名跟队走,也可散走。这次行走必须在十个地点进行签到,否则不算公里数。 我是第一次参加长途行走,也是第一次担任队长。说真的,能否走下来,心里无底;能否负责好,也无个准数。但我想:我不能挑战极限,但能挑战自我;我不能挑战自然,但应当能超越自我;我不能做得最好,但我能做得更好。
老子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小长假第一天,昭通山野徒步群50名成员于上午10:30分乘坐火车到达六盘水(六盘水是六枝、盘县、水城三个县的统称)。 下午三点钟,当我们走下火车时,我抬头望去,只见水城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不是30年前我所看到的那种贫穷、落后的景象了。那时并无城市可言,在两旁连绵的山野中,只有一条公路横穿而过,路旁大多是些低矮、破旧的土墙瓦房。那时,父亲在昭通驻水城转运站工作。我曾在铁路局小学读过几年书。 而现在,高楼大厦比肩林立,处处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我已无法看到昔日的一点痕迹了,这真是沧桑巨变啊!感慨之余,我想起了毛泽东的一句词: 潇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几乎一切都变了,唯有山野没有变,依然像昔日那样,静静的屹立着。这里的山野有些特别,不像云南的那样雄浑、巍峨,而是俊俏、多姿。有许多山野是兀自而立,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婷婷玉立的美少女,或在临风沉吟,或在美目流盼,或在回眸而笑。
如果说云南的山野显示其高耸、巍峨,那么六盘水的山野就裸露其素雅、娇美;如果说云南的山野显示其雄浑、连绵,那么六盘水的山野就裸露端庄、简朴;如果说云南的山野显示其危峰耸立、高入云端,那么六盘水的山野则裸露眉清目秀、仪态万方;如果说云南的山野显示其横亘起伏、怪石嶙峋,那么六盘水的山野则裸露朱唇粉面、沉鱼落雁。 正当我四处放眼仰望时,忽然看到有一座山悄然从嬝嬝云雾中裸露出来,似动非动,若隐非隐。我想起杨万里的一首诗,仿佛就像在吟此山似的: 霁天欲晓未明间,满目奇峰总可观。 却有一峰忽然长,方知不动是真山。 下午13:07分,我们沿水城河岸绿道行走16公里,到水城县住宿。一路上两旁的樱花散发出缕缕芬芳,沁人心脾。那一排排树上的樱花,让人看了忍不住要亲吻几口。待走近一看,只见樱花一簇簇、一团团的争相绽放,显得那样娇美、妩媚;那样可爱、性感。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杜审言在樱花树下边徘徊边沉吟: 红粉青娥映楚云,桃花马上石榴裙。 罗敷独向东方去,谩学他家作史君。 不知不觉中,我们于下午17:09到达第一签到点:水月圆。我队群员全部到齐。
签到后,我边走边回过头来再看那樱花,它们如一个个风姿绰约的美女,仿佛在依依不舍地目送我们。多惹人心仪,多撩人心魂啊!难怪周恩来看到樱花后,情不自禁地吟道: 樱花红陌上,杨柳绿池边。 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 到了下午18:30分,我们就到了第二个签到点:金山商务宾馆进行签到。签到完毕,我们办理了入住手续,将行李放在宾馆里,然后到一家小吃店吃了饭,稍作休息,然后开始夜行十公里。 此时,天色已晚,但群友们精神抖擞,迈开步伐,沿着一条公路向前行进。 我往前看时,几乎看不清所有的物体,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公路两旁的山野静静地伫立着,像是在睡梦中,又像在沉思。山野的形状虽然有些模糊,但却像一幅写意的水墨画,朦胧中充满着诗意,幽静里蕴含着深远。 此时,群员们放开喉咙,一展歌喉。有人唱起了《走西口》、《绒花》;有人唱起了《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九九艳阳天》;有人唱起了《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平凡之路》;有人唱起了《洪湖水浪打浪》、《天路》……总之,凡是会唱的,不管是左嗓子,还是右嗓子,不管是南腔,还是北调,都在一起唱。
而我却独自看着黑夜,沉思着: 有些人艰难地穿越时光,谁知吃过的苦头比故事更难忘; 许多事情只有绕过黑夜,才知道它有时比白天更加漫长。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行走,也是一场修行。昭通山野徒步群的群员们在行走过程中,也就是完成了人生的另一种修行。 在这个世上,我们都在匆匆忙忙地行走; 谁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心在路上,灵魂在睡梦里; 只管向前,脚步就是永恒。 我们可以走到哪里,能够得到什么? 我们难以走出命运,还能走进人心? 到了夜间11点,行走完毕,大家都回到宾馆休息。 第二天,群员们起个大早,吃过早点后,继续沿河行走。 这条河不算大,但却优美,时而像个任性的女人,在泼辣地耍着脾气;时而又湍急地流淌着,向前奔泻而去;时而又在峡壁和礁石间急流、迂回,泛起阵阵涟漪。
又往前走,只见河流开始汹涌,混沌一片,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显得那么黯淡、急躁;那么忧虑、不安。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依然是那样的清纯、美丽。我不禁有些留恋起这条河来,真不知今天一别,何时才能相见,真可谓: 欲知别后思今夕,汉水东流是寸心。 到了早晨9:44分,我们沿河行走到了腾空湿地进行第三次签到。签到完毕,群全体群员继续沿河岸向前而行。 在途中,我看到一个大红的“禅”字,镌刻在峭壁上,是那么的醒目、耀眼;那样的苍劲、飘逸。这个“禅”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情深韵高、浩气荡漾;言心也言声,言意也言悟;笔力奋起,若鸿鹄高飞;笔势所运,邈邈翩翩。 我想:难道有一高僧云游到此地,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环境深幽静谧,无外界的干扰,能在这里参禅、悟道。经过长久的冥思、修行后,终于悟出人生之真谛,最后在这里圆寂而羽化成此“禅”字?
何谓“禅”?其意为人类锻炼思维,开发智慧之行为。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静”。其实,人类的本性就是需要静。也就是说,佛家一般讲的是参禅。虚无宁静,如果把外界的事物都能抛开,不受其影响,从而把神收回来,使精神反观自身,便是“禅”。 你看,“禅”在这里,静谧而幽深,无外界干扰,它默然看着逝水东流,也不为所动,真是: 落叶已随流水去,春风未放百花舒。 青山面目依然在,尽日横陈对落晖。 我一边走一边沉思,不觉已到下午13:10分,到达麻柳湾村进行第四次签到。 签到过后,有几名群员因体力不支,自动退出徒步、下撤。 稍作休息后,我们继续沿河而行。走了近一个小时后,才踏上了公路。到了疯子岩,则往西转,一路急行而去。并于下午行走到凉都花海时,已是下午15:36分,我队群员全部到齐,进行第五次签到。 因时间紧迫,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沿河岸公路南行。于下午16:50分到达大河镇街上进行第六次签到。 而在这时,又有几个群员体力透支。但是,群员们相互鼓励,咬紧牙关,振作精神,继续向前,终于回到六盘水市进行第7次签到。我队到达时,已是傍晚19:54分。 而这一天,许多群员的体力已透支,有几个准备下撤。但在其他群员的鼓励下,又振作起来,准备第三天的行程。 4月7日,是极为艰难的一天。这一天的路程虽然只有31公里,但大部分人已感到疲惫不堪。但群员们都想着作最后的冲刺。 我们于早上七点出发,往东而行。刚走不久,就见有一座大山横挡在前面。我一马当先,奋力往上攀登。到了山上,我抬头一看,只见那苍青色的群山连绵起伏,一座叠着一座,有的像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地向着遥远的天涯尽情狂泻而去;有的像万马奔腾,气势磅礴;有的像世外高人,在审视了这滚滚红尘后,消逝在那云雾弥漫的幽深之处。
多美的景色啊!我不由得想起了杨万里的诗句: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空喜欢。 正如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我想:这次徒步虽然艰辛,也不枉来此走一遭。在不远处,只见有波光点点,又似一面古铜镜。待走近了,才看清是一湾清澈的水,在映照着山野。而那山野则从四面环绕而来,护拥着水。我想:山是水的相思;云是天的依托;人是万物之灵。造物主的智慧就在于,它在造化天地万物时,就显示出它的绝妙、高明、睿智,使万物相生相成:有山,必有水;有天,必有地;有阴,必有阳;有男,必有女;有白昼,必有黑夜;有春夏,必有秋冬。正如老子所说的: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声音相和,前后相随。 想来也是,大自然中本来就隐含着自然辩证法。也许,老子正是在野外观看了自然之景物,才得到了启示,从而探索到天地的本源、宇宙的大道,他写道: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可惜的是,我们有的人来徒步,并非是心在路上,而只是身在路上。对于自然美景,只是用肉眼观赏,而不是用心去感悟,更没有去思索自然的法则,宇宙的奥秘、人生的真谛。 下山了,只见路途弯弯拐拐,平平仄仄,非常难走。是啊,人生在世,怎奈这滚滚红尘,实在身不由己,而要走下去,那只有坚强面对。 到了早上10:15分,我们走到了奢姑箐,进行第八次签到。 有几个群员实在走不动了,只好下撤。坚持下来的群员,顶着烈日,汗流浃背的继续沿着山梁艰难地行进。 走着走着,只见重重叠叠的远山次第向天边延伸而去。稍走近点,只见群山横亘绵延,悬崖峭壁,那树苍翠挺拔,峰峦叠嶂如画。
看着这些姿态各异的山野,浮躁的心境早已忘却了世间的忧愁苦闷,化作无边的灵物,早已淡化了凡尘中的功名利禄;疲惫的身躯,恍惚中化作山间的清幽溪水、淡然无思的苍松翠柏;仰望着山野,心中坦荡着豪迈,绽放着希望,涌动着激情;仰望着山野,骨子里丰盈着山的苍远、雄浑;山的博大、精髓;山的意志、宽厚。 我生性喜欢山,从小也爱爬山。因而对山总是看不厌,爬不烦。这叫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王安石其实也非常喜欢山,他不是说: 终日看山不厌山,买山终待老山间。 山花落尽山常在,山水空流山自闲。 正当我沉思之时,已到了下午13:12分,正好走到红卫山村进行第九次签到。 而在这时,除了下撤、搭车返回的群员外,剩下来坚持行走的群员,几乎都非常的疲惫了。因为今天有的群员连早点都没有吃,而中午为了赶路,干粮也忙不赢吃。也就是说,大家都是饿着肚子在拼搏。因此每当迈出一步都是艰难的。然而,山野人是顽强的,山野人也是野蛮的。有的群员脚上早已起了泡,甚至渗出血来,疼痛难忍。有的群员用跳跃、小跑来抗拒疼痛。在没有力气的情况下,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人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坚持就是胜利。 到了下午15:30分,我们以顽强的毅力,终于到达了金山商务宾馆,作最后一次签到。 这次徒步按计划行走102公里,实则多走了10公里左右,也就是说总行程为112公里。 当我看到坚持下来的群员几乎到了宾馆时,不由得感慨万千:山野人真是野出了粗犷、豪放;野出了强悍、意志;野出了骄傲、自豪;野出了勇敢、顽强;野出了个性、乐观;野出了大气、豪爽。
想想山野人这些年来所走过的地方,吃过的苦,历经的险,尝过的艰辛,真让人感到自豪。正如曹植诗云: 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 下午5:30分,我们终于踏上了开往昭通的火车。有的群员累了,歪靠在座位上呼呼大睡;有的群员在兴奋地哼着小调;而有的群员在议论纷纷。我虽然累,却难以入睡,也没有和群员们谈论,而是独自沉思着。 我想:只有走过弯曲、坎坷的路,才知道什么叫辛苦;只有不畏艰险,登上高山,才知道什么叫远望;只有淌过一条条河流,才知道什么叫跋涉;只有跨过一道又一道的坎,才知道什么叫超越;只有历经世上的一些难事烦事琐事,才知道什么叫经验;只有接触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好人坏人真人假人;只有读过许多好的书籍,才知道什么叫精神财富;只有在艰难困苦中过上一辈子,才知道什么叫幸福;只有在孤独无助时,才知道什么叫知音;只有在困难之时,才知道什么叫朋友。 也许,我们不知何去何从,但已在路上; 也许,我们的路途很坎坷,但爱会让它变得平坦、宽广; 也许,人生之路是艰难的,但一路却是美丽的风景; 也许,我们的心早已沉浸在美梦中,但我们的身依然奔波在路上; 也许,有苦有乐的人生才是充实的,有艰有难的人生才是丰富的。 是啊,人生有长有短,有苦有乐,有贫有富,有高有卑,有贵有贱。但活的却是一份心境,过的是一份平和,品的是一种优雅,度的是一种沉稳。 到晚上八点钟,我们终于回到了昭通。一次艰辛而富有挑战意义的徒步顺利完成。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昭通人,笔名:一荒玄,博览群书,博学多识,自96年开始创作散文,先后在《中国青年报》《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等报刊发表文章千余篇。2000年至2014年因各种原因辍笔,2015年又开始散文创作,不问结果,只问心情,常常笔耕不止。
【相如作家】编委总编:成金洺主 编:苏 伟审 定:唐健雄编 委:成祖耀 董志平 王亚林 李良飞 铁 裕 彭 鹏 任文虎 闫哲生 王良炬顾 问:唐健英 何 禹 罗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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