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作家】洛凡 |?|| 趴在绿皮火车上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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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世上有多少情缘，犹如那片片雪花与你擦肩而过，也曾有过多少思念，恰如积雪对阳光的守望，趴在绿皮火车上看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而雪花终将消融，相思也慢慢的逝去，春露秋霜，几度轮回，却留下牵挂几许。因为有爱，才有了殷切期待，才变得越来越活泼开朗，才用心去做好每一件事。人生如雪，当我们看到的是那美丽的雪，其实是好友真情在温暖。
趴在绿皮火车上看雪 作者●洛凡
我人生坐的最久的一次火车是从武汉始发的，那还是冬季，还是我的学生时代。 我出生在一个三省交界的小县城，没读大学的时候，我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省城我一回也没去过。直到高考过后，我选择离开故乡，虽然不被亲人们理解，但我还是在他们的护送下离开了。 那时候我在四川读大学，故乡与学校之间横隔着一条长江，而我的故乡离武汉很近，每每往返都要栖息武汉。一笔志愿，从此我就踏上了两天才能到达目的地的求学路。 那年寒假，我刚刚在家过完春节，还没等到元宵节，我就收到学校群团的通知，作为中文系校内宣传部的副部长，我要提前返回学校。可是春运还没过，只买到了一张信阳到武汉的站票，至于武汉到四川的火车票，我只能自己到汉口下了火车去买了。现在真不敢去回想过去的时光，那时候信息网络一点都不通，一件事办起来特别麻烦。 那时候网络购票还未成型，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火车票都能够买到，因为那个时候站票特别多。 凌晨的时候，我从老家信阳站站了半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武汉，原本以为可以买到第2天一早的火车票的，谁知那一年的春运人特别多，我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火车票。终于到下午的时候，有一辆特别特别慢的火车，从武汉始发了，可能是等的人太多，才临时调配出来的吧。 因为价钱便宜，我也就没有计较时间的长久了，原本10多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我所在的学校，结果行程上显示了需要27个小时，但是火车票价很便宜，是我平时坐火车的1/3的价钱，时间也是增长了三倍。 刚开始还觉得很庆幸，不管怎么样，只要上了车总归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因为没有电话，我也没有跟家人说过我的情况，就这样一个人独自上了那辆旧的绿皮火车。刚上车的时候，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列火车真的太过冷清了，连续走了几节车厢，都只有零零碎碎只有几个人坐在车上，和外面火车站内外人来人往的车流和人流来比较，还真的是不相匹配啊。 我的心里面还有一点忐忑不安，过了一会儿，总算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个人，但是每节车厢的人都不多。火车开动了，真的特别的慢，过不了几分钟就要停一下让其他快车通过。慢慢地出了汉口火车站之后，总算是没停下来，走了一段长路。 天已经黑了，我才发现原来这辆旧火车竟然窗户的玻璃是破碎的。车外已经开始飘雪了，风从破碎的玻璃缝里穿进来，特别的冷。我把背包里带的几件衣服全都拿了出来，盖住自己的腿，裹住自己的上身。我一个人坐了三个人的位置，可是，因为人气少，下着雪，车里又透风，我还是冻的睡不着。 偶尔车厢的灯光还会闪那么一两下，看到多吓人的。可是我并没有思考太多，睡不着，我就拿了一本书出来看。我在构思自己的小说，想着想着我竟然有点儿悲哀起来，为了自己的选择和境遇。 当初选择离开家乡，远离父母，到千里之外的地方读大学，就是不想让亲人们的眼光太过关注于自己。可是离开家的这几年，我才发现，没有亲人的呵护，自己过的是真的艰辛。在学校里不敢跟朋友同学一起出去玩儿，不敢出门儿逛街，一有时间就待在图书馆。为了挣一点零花钱去给别人当推销员，一天30块钱的收入自己却要站在大街上近8个小时。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不知道毕业了自己该何去何从。读书的时候，每天拼命的写文章，也不过是为了挣多一点学分，争取有机会得到奖学金。 假如我当初听从父母的话，选择到亲人所在的城市去读大学的话，我一定会受到很多的关爱。而现在看上去自己是那般的独立，实际上很多的苦是不能跟亲人诉说的。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这辆破旧的绿皮火车上，忍受着窗外的寒风，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因为没有选择，我只能接受现实，想着想着黑夜就这么过去了，书也读完了，可是睡意却全无。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靠着窗边看外面的雪景，我感觉大地全部都在沉睡，唯独我一个人是醒着的，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就和雪景凝视着。我看到大地由白茫茫的一片逐渐变成了一片葱绿，从北方到南方，从平原到丘陵，看到了长江湖泊，看到了高山隧道，我的人生就这样在一路的平淡、坎坷、崎岖中跌宕着，内心似乎也坚定了许多，人生还是有不一样的风景，属于自己的总不会错过。 又经历了一次黑夜，这一刻我的心平复了很多，也许是真的想的太多，太累了，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窗边的小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听到通报，离我的目的地只有一站了。我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受凉了，于是将薄一点的衣服加进了冬衣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站起身来立了立。 下了火车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令我惊喜的是竟然有学校的同学来接我，我特别的兴奋，看着她帮我提行李，我惊喜地一直问个不停，她是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到达的。这个问题她没给我答案，却温暖了我整个大学时光。因为有爱，因为有了期待，我变得越来越积极开朗，我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看书、写作，然后考各种资格证书，参加学校、群团的活动。毕业的时候我选择到地震灾区当志愿者，然后我留在四川工作、恋爱、结婚、生子……我的人生在那辆春运的火车上消耗掉了所有的寒冷，我再也没有感受到当初的孤独和落寞，但是我依旧怀念那段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论过的人生经历，是那摇摇晃晃的旅途让我渐渐醒悟，我的人生在自己的付出中得到了添彩的时刻。一辆破旧的绿皮火车，一段不堪回首的旅途，人生一直在行走，向前走，虽然颠簸点、冷清点、慢腾点，总归是好的选择，阳光出来之后真的温暖。心是光亮的，不管身处何地，都是一片光明，怀揣一颗看雪的心。
作者简介
洛凡，原名罗明娇，河南信阳人，现居四川资阳，文学创作10余年，作品多次获奖并发表于《重庆教育报》、《贡嘎山》《青春文艺》《资阳日报》等，著有散文集《南飞的翅膀》。
【相如作家】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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