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外1篇||文/任 如||【京西文学】第688期

2020年8月5日第204期 总688期
任 如,曾用名:任儒。北京市房山区人,1968年毕业于房山中学。农民,爱好文学写作。曾在《京西文学》《房山报》《京郊日报》《美丽乡村》《燕都》杂志发表作品,著有散文集《小河弯弯》,获文薈北京群众文学创作三等奖,散文《小桥的变迁》获“欢乐之城”征文三等奖。房山区作家协会会员。
立夏时节,草长莺飞,万物繁茂。
“五一”节一过,没几天就到立夏节气了。你到地里一看,麦子拔节了,长高了,一片油绿。你再到跟前儿仔细一瞧,就会发现,有的麦苗顶部的几片叶包裹着麦穗儿,一副呼之欲出的姿态;有的已经忍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伸出触角,那一掐一股水儿的麦粒儿还在叶子里藏着,欲露还羞。农谚告诉我们:“立夏三天见麦芒”,快到立夏节气了,说的还真准!坦荡的麦田,一望无际,洋溢着丰收的气息。那时的童年,是浮在脑海上的一座葱郁的岛。立夏了,山坡上的各种花开了一层又一层,巍峨的群山,披上一层墨绿。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甜味;野地里的蒲公英,开的那么细碎而招摇;一丛丛,一束束的山花儿,漫山遍野,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一排排整齐的小叶杨,杨柳的叶子如翡翠般闪闪发亮,亮汪汪的叶子兴奋地翻动着,在柔和地春风里飒飒作响,好像在轻声吟唱;在阳光的照射下,调皮的光斑一闪一闪地跳跃,就像水面的波纹一样生动,招人喜爱。
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在立夏节这天,刚吃完晌午饭,一大帮十来岁的孩子聚集在当街的大槐树下面,“孩子王”张二叔肩膀扛着一杆大秤,光木头秤杆就有四尺多长,大铁秤砣挂在秤杆上,在屁股后边嘟噜着,后面跟着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向大槐树下走去。
大槐树长的树帽儿挺大,树下一大片阴凉。二叔把一根木杠子穿在大称的头毫上,用铁秤钩子勾住一个荆条编的浅筐的绳子,两人抬起来,称体重的人坐在筐里。二蛋是个小胖墩儿,十岁领两月,他盘腿做在筐里,美滋滋的。二叔把着秤杆儿,说:“你坐好了,抬起了啊!”抬杠子的是两个个子高的大孩子,听二叔一吆喝,框子就离开了地面儿。二叔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挪动拴秤砣的细绳儿,不错眼珠儿地看着秤花儿,当秤杆呈水平状态时,二叔大声说:“好了,二蛋今年又涨了,五十三斤半啦!”有的孩子等急了,不坐筐里,干脆双手摽紧铁秤钩子,两腿一蜷乎,双脚离了地,把秤的干净利落,立马报出了数目,还省得刨去筐子的重量呢。
这时候,大槐树底下就热闹了,孩子们轮流坐到筐里,看看自己有多沉儿,今年又涨了多少。有古诗云:“立夏秤人轻重数,秤悬梁上笑宣贵”。孩子们称体重,把秤杆儿的人一边把看秤花,一边说着吉利话儿:“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儿长大会出山,七品县官不犯难,三公九卿也好攀。”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期,岁月静好,平平安安。如果是年龄稍大一些的老年人称体重,就会说:“秤花八十七,活到九十一”,在此时,秤,掂量着人们,人们掂量着日子。
据说,这立夏秤人的习俗,还真有点儿来历。传说这个习俗与三国时期的重要人物刘备有关。刘备有个傻儿子,叫阿斗,天生头脑缺电,傻了吧唧。别看人不济,可生在汉朝皇室,地位那可是老喜鹊窝——高野了,阿斗是刘皇叔的儿子,军师诸葛亮对他是一级保护,就像现在保护大熊猫一样,人为其主嘛。刘备死后,诸葛亮对幼主阿实在是放心不下,生怕他自己死之后,阿斗被别人虐待。话说诸葛亮七擒孟获,孟获归顺蜀国之后,对诸葛亮言听计从。诸葛亮临终时嘱托孟获,要在每年的立夏这天,到蜀国都城去看望阿斗小主一次。孟获记住了诸葛亮的话,在每年的立夏到来之日,都带兵到都城去看望阿斗,而每次去都要称一称阿斗的体重,看看阿斗是胖了还是瘦了,以验证阿斗的生活情况。如果阿斗的体重每年都比去年沉点儿,就说明别人没慢待他。
阿斗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有孟获每年的秤人这把活,使得晋武帝不敢亏待阿斗,让他活的挺滋润。诸葛亮想出的这一招儿,给阿斗带来了福气。后来,人们为了给他们的孩子也带来好运,就把这个做法沿袭下来,渐渐地形成一种习俗,至今还津津乐道。
立夏称人,意在只争朝夕、不负韶华之时。我们不妨要时不时地严肃一点儿,像称体一样,掂量一下自己,不虚度充满活力的一天。立夏称人的习俗,也是夏日里的一个剪影。
过完立夏日,不要以为立夏节就过完了,这只是一个开始,酷热、难耐得夏天还在后边。

白水寺是一座石佛庙,位于房山城西北一个山沟里,京原铁路从沟口擦过,在此修筑了一个涵洞。站在铁路上往沟里看,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浓绿。沟里的树木枝繁叶茂,遮荫蔽日;给人一种神秘感。谁也想不到这里会有庙宇的存在。我们从涵洞边的台阶拾级而下,到沟里看个究竟。一道小溪在沟底哗哗地流淌,钻出涵洞奔向远方。小溪两旁,高大的杨柳树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你够着我,我连着你,用自己的枝叶遮挡住炽热的阳光,沟底满是荫凉儿,好像置身于一个天然氧吧。使人们有一种舒适感。你如果把目光投向两侧的山坡,你会发现,各种灌木丛,酸枣树,还有人工栽植的油松,井然有序的铺展开来,依山形层层递升,山风吹过,细枝摇曳。各种山花开着浅浅。细细、碎碎的花,散发出清新的奇香,吸引的蝴蝶纷飞,蜜蜂采蜜。
古人曾这样描写白水寺:“寒泉飞瀑,触石而鸣,石涧宽数十步,水流清细;随涧西行,古石嶙峋,幽林萧郁,遂不知有尘世间也……,泉流奔响,树尽桥横,仰视山腰,古寺在焉……”
我们一行人,贪婪地呼吸着清凉新鲜的空气,顺着溪边的小路往沟的深处走去。溪水流到拐弯儿处,打了一个漩涡,溅起一朵水花。溪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偶尔从石缝中钻出一两条小鱼儿,逆水而上。同来的文友老张看的聚精会神,竟把手伸到溪水中挪动卵石,想看个究竟,不料扰动了一群的小蝌蚪,小生灵们惊的四处逃散,它们有的已经长出四肢,成了青蛙的雏形,但还有个小尾巴。游鱼几尾、青蛙数只、水蝎子若干,在水中伸展弯曲,悠哉、游哉……脚下忽然爬过来一队黑黑的大蚂蚁,举着两只长长的触须,匆匆掠过,也不知它们在忙碌着什么。
猛一抬头,看到半山腰一棵山杏儿顽强的从石缝中挤出,探着身子,枝头上缀着一串串还没熟的小青杏儿,蒜辫子似的;俏皮的桑葚儿有青红色的,有的变成了紫黑色,这是熟了,掉在下面的花岗岩石片儿上,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紫痕。最顽皮的,当属酸枣儿了,它那带着倒钩儿的嫩枝条,和游人们拉拉扯扯,撩着人们的情思;那青的、红的、半青半红的酸枣儿,一丛丛,一片片,扎扎乎乎,最为张扬。
各种草儿,争相生长,填补了植被中的空白。那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攀附着岩石,攀附着树干,竞相开放,好似一只只美丽的眼睛,闪着热情的眸子,欢迎我们的到来;还有各种草药,如远志、生地、车前子、野芹菜,都如隐士一般,默默地等待明主的出现。
走着走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汉白玉石桥,进入我们的视野。在拱形桥洞上方的玉石上,“白水寺石桥”五个苍劲有力的个大字赫然在目。桥的两端与两山的陡坡相连,这桥,高有两三丈,怎么上去?仔细一踅摸,一条羊肠小道藏在桥南端斜坡的绿草之中,顺坡而上,可登上石桥。这头儿是个“死葫芦头儿”。
曾听有人说过:“白水寺的石桥,有桥无路。”真是名不虚传!难道是白水寺到了?为什么只见树林,不见庙宇?
答案马上揭晓。
我们登上石桥,站在白石桥上往北看,花岗岩台阶隐映在绿树丛下,你稍一抬头,一座石阁的顶部悄然露出。台阶很陡,分两个层次,中间有一个平台,一层十三级。登上台阶,眼前出现一座仿亭阁式无梁花岗石建筑,这就是白水寺石阁。
石阁,直观为两重方阁,完全为花岗石组建而成,上下两层。寺门朝南开,券形。门口内有一软垫,是给拜佛的信徒准备的。三尊石佛,耸立在石阁内,显得十分高大。上层略小,正面及左右两侧正中,各开一洞圆形小窗,而窗顶恰与阁内释迦石佛头顶平,光线通过小窗从三个方向由透进阁内,把石佛的头部照亮,三尊巨大石佛轮廓清晰,如果没有三个小窗,石佛上部就会一团漆黑。可见这石阁的设计者独具匠心。
三尊石佛背北面南,合掌垂目,立于盘形的莲花座上。全部由花岗石雕刻而成。中间为释迦牟尼。释迦牟尼高六米左右,与北京卧佛寺大同佛不相上下。左为阿难,右为伽叶,比释迦牟尼梢矮一些,三尊石佛线条清晰,衣纹流畅,造型古朴,是古代石雕艺术中珍品。白水寺石佛是北京地区最大的石佛。
白水寺石阁在“文革”中遭到厄运,有人到此开山炸石,想拆掉它,老天有眼没炸成,但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损毁。虽然后来经过修复,但毕竟不是原样了。经国家有关部门批准,把石阁定位一级保护文物,供游人参观。
白水寺的“有桥无路”,是怎么回事呢?
话说当年修建白水寺时,石阁佛殿建好后,带领大家干活的老石匠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观音菩萨显灵,半夜天空出彩虹,横跨在在两山之间,彩虹下面推满了打好的料石。菩萨点化老石匠在这里修座桥。天明以后,老石匠把这件事和寺里的主持敬慧一说,敬慧也觉得奇怪。两人数了数白水河边的料石,正好够修桥的。敬慧双手合十,面对南天,连连作揖。几天后,观世音菩萨点化造桥的事,就在附近村子传开了,善男信女们都自愿来寺里帮工造桥,有时多达数百人。时间不长,一座宏伟的石桥就建好了。为了纪念观音显灵,敬慧还特地在寺旁栽了一棵柳树,意指观音菩萨用柳枝在此洒下甘霖,普度众生。从那以后,到白水寺进香的人越来越多,香火不断。老石桥保留了几百年,修建京原铁路时拆毁。1994年国家拨款,重修白水寺,重建白水寺石桥。
传说寺内住持是一位得道高僧,带着徒儿们到四方云游,讲经,传播佛文化。
有一天,师徒三人来到一条小河边,正打算过河,这河水没过膝盖,附近又没有桥。一个村妇正坐在岸边发愁,原来这村妇也打算过河,无奈河水太深,我一个妇道人家,在朗朗乾坤之下,脱鞋脱袜,成何体统?这情景让这师徒三人看在眼里。师父二话没说,走上前去,问明情况,褪去鞋袜,躬身把妇人背过了河。他回到徒弟身边,两个徒弟看到师父的举动,很诧异,就问师父:“您平常教导我们要远离女色,可今天您背着这妇人过河,这怎么解释呢?”
师父说:“做善事是佛家的根本,我今天背妇人过河,是因为她有了困难,需要帮助。我做了一件善事,何乐而不为呢?既然是善事,何必想得那么龌龊?事完了就放下,干吗还老想着它?既要能背得起,也要能放得下,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徒弟们听了师傅的话,若有所悟。
《京西文学》纸刊第5期正在组稿中,体裁要求:名人访谈、小说、小小说、散文、、游记、随笔、文史纪事、创作谈等(5000字以内为宜,限10000字以内)、诗歌(5首以内或150行以内)。截稿2020年8月31日。特此公告。投 稿 邮 箱:870413692@qq.com主编方言先生微信:870413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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