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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在京做事的王良炬对此深有感触,常常梦里看见故乡的一草一木,特别是对老家的田角边情有独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田角边的故事比比皆是,那里既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也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了更好地欣赏此文,请带着一种回忆的心情,慢慢品尝王良炬的《温情的屋边田角》,相信你一定有新的收获!
温情的屋边田角 “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次不知你到哪里去了,你妈站在你家屋门口不断喊你,我替你答应了一声,不料遭到你妈一顿数落。”前两天,我在微信里对老家的童年小伙伴永苍说。永苍是我家族中的侄儿,初中同班同学。 “记不得了!”永苍坦言。诸如此类发生在我老家屋边田角的趣事,有些严格地讲也是糗事,让我对这样的田角边早已铭刻在心! 小时候,院子里的人多,不像现在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经商去了。那时不仅院子里热热闹闹,门口旁边的田角也一样是人们喜欢去的地方,人们不管是干完活回到家,还是走亲戚、赶场、放学回到家,都要先去报个到,洗洗手和脚;从家里出来,除了上山割草,到地里干活以外,还要到那里洗衣淘红苕或者芋头。到农村亲戚朋友家,进门之前,不得也要到田角边洗洗?田角边的水,清澈、丰盈,不仅能让人洗干净手脚、东西,也能滋润人的心灵,让人倍感清爽、亲切、温馨,更有精神。 这样的田角边,我还能想起好几处,这些记忆贮存在心里都已20多年了。
离老家院子最近的堰坎上,是一个小院子,只有4户人家,离水最近。院子周围水很多,很别致,很惹人喜欢。它的前面是幺叔家,墙脚下就是水田,南边过了阳沟也是水田。也是从前面的水田边进院子,水田比院中间坝子稍高,田角的水比田的别处深一些,田角边上有一块表面光滑平整的石头,方便人们站在上面洗手洗脚洗东西,旁边还有一棵梨树,这是其他院子所没有的。 那时,堰坎上是生产队的地理中心,也是实际上人们扎堆的中心,社员们、各户户主常常到院子正房南边的王炳兴大伯家开会。大伯是大队主任、生产队队长,有三弟兄,都住在堰坎上。堰坎上的人气就比队里其它院子旺,在田角边洗洗、留恋的人就特别多。 堰坎上有一个生产队的保管室,孤零零地伫立在院子北边。这样,堰坎上中间的坝子,十分宽敞平坦,而且泾渭分明,南土北石,南边大伯三弟兄门口,是土坝;而北边生产队的晒坝,则是石板铺的坝子。 关于堰坎田角边的记忆,是我儿时的,现已过了40余年,有些模糊。新一点、离现在近一点的记忆,那是20多年前的,离老家要稍微远一点。 老家在一条大冲边上,大冲下游。大冲有将近10里长,冲头是一个水库。水库背靠一座叫“九口锅”的石山,山上有石厂、公路。山的另一边,也是一个冲,冲里有一个大院子与冲同名,叫杨柳冲。杨柳冲在我们当地很有名,很早就听说过了,但踏足杨柳冲,却是我20多岁的时候。
有一年冬天,快过年了,我到了女朋友工作的那个乡粮管所。粮管所离她家杨柳冲不远,她说要带我去她家,在她家过年。我和女朋友是同乡,我家离她家并不远。 那个阴沉的冬日下午,我俩从粮管所出发,走了3里多公路到九口锅。站在九口锅公路边向杨柳冲望去,能够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杨柳冲院子。到杨柳冲的路是一条机耕道,顺着渠道边,经过杨柳冲院子背后山坡,再到院子的对面。那些日子天一直在下雨,泥土的机耕道上泥泞不堪,好在这段路不长,好在当时有爱情,穿着雨靴,说着”好难走”就下了机耕道,下了坡,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院子旁一块小坝子前。离坝子几步远的地方,是一块水田,田里的水不多。坝子是女朋友家的,过一个阳沟,就是她家的后门。坝子边是一条小路,通到院子前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黄葛树的石板大坝子。 到家后,我俩先站在坝子边,找来竹片简单地将雨靴上的泥刮了刮就进屋了,然后脱了鞋,换上舒适的拖鞋,将鞋放在进门对着的墙边地上,就到前面的屋里去打招呼。前屋门口,是一个小院。屋顶是竹折子做的,地面是石板的,墙上刷过灰浆,显得洁白,屋子显得洁净雅致。屋里,她父亲正和院子里的几个人在打麻将,屋里人很多,有在旁边看打麻将的,也有来屋里聊天的,院子里的小孩也来屋里玩。 说着说着也就把洗雨靴的事给忘了。等想起来,赶紧去洗。可过去一看,怎么雨靴变了,上面的泥没有了,变得干干净净的了,上面还有水呢,才洗的!我问女朋友,”是谁给我们洗的雨靴?”她说:”是我妈!”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仿佛看到她妈妈将两双雨靴拿到田角边,正弯腰蹲在那里,把鞋上的泥一点一点清洗干净。那根田坎很窄,田角边没有石板,洗东西不大方便。那晚,我和她爸睡在一起,挤走了她妈妈,可我没福气睡电热毯,那晚我肠胃有些不适。
那是我20多年来,记忆中第一次在外面在别人家过年,但我一点没有陌生的感觉。后来才知道,女朋友的妈妈身体有病,她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母亲,我孩子刚出世几个月她就去世了,她才满50岁。世事变换,人世沧桑,不改我对她的感激和深深的怀念。 而最熟悉的田角边,自然是老家院子那门前屋后的田角边了。 老家院子的田角边,一共有三处。院子门口、旁边,是竹林和田。前面是大兴田、方兴田两块田,两块田中间是高高的田坎,方兴田的田角边水比较深,就成了我们淘红苕的地方,站在田边上下摇动红苕篼,就将红苕淘洗得非常干净。 离得最近,用得最多的,还是方兴田上面的玉荷田。玉荷田里并没有荷,田也不大,但它在进院子左手方路边,十分方便。田角边有上下两块平的石头,下面一块嵌入水中,石的上面离水面有两三根手指宽的距离。我们在此洗手洗脚,有时也淘红苕、芋头。特别是淘芋头,因其上面有毛,不如红苕好淘,就按照大人说的,捡些烂瓦片放在其中,淘的时候,瓦片在中间哗哗作响,与芋头相互摩擦,芋头也就淘洗干净了,感觉并不怎么费事,还算比较轻松。
在玉荷田洗手洗脚,是我们放学、干完活、外出回家,从院子南面进院子前必做的功课,收拾干净清清爽爽回家。文前提到的那件事,是我儿时的一桩糗事,就发生在玉荷田的田角边。 我们院子门口是一层层的水田,最下方,就是一条小溪沟。小溪沟对面,是本大队本村的二队。小溪沟的正对面,也有一个院子,有一个怪怪的名字,叫下二坝,也不知是叫”夏二坝”还是”瞎二坝”?下二坝有几弟兄,是我们一个家族的,跟我是同辈份的,他们的大哥我也叫大哥,大哥的大儿子永苍,就是我一个侄儿了,我们两个同一年出生,个子差不多,后来还一起上过学。 有一天上午,我正在玉荷田田角边洗脚,忽然从下二坝门口传来”苍娃儿——“、”苍娃儿——“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原来,是永苍的妈妈正站在院子门口的田边叫他,也不知他出门到哪里做什么去了?是不是走得远了?还是走到了旁边湾里听不见?她母亲就不住地高一声矮一声,长一声短一声,大一声小一声地叫他。 这母亲唤儿的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我越听越觉得有味,就好像听见母亲叫自己一样,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了。我想,她的心是如此之急切,永苍一直没应声,她会很焦急很失望吧?为了不让她失望,不禁脱口而出,替永苍长长地应了一声:”哎—–“没想到,她一下就听了出来,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生气,大声责备说:”你高板凳不坐,要坐矮板凳!”除了声音的方向不对以外,恐怕还有心灵感应,一个母亲,最熟悉的就是自己儿子的声音了。 在玉荷田洗脚时,还有人曾经夸过我的腿,”像白鹤一样!”我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我听了后心里美滋滋的,人家一定是夸我洗得干净!后来,上初中了,语文老师有一次讲到了白鹤,我才知道白鹤的腿是黑的。老师说:”人家夸你的腿像白鹤,白鹤的腿,不是白色,而是黑色。其实人家并不是在夸你,说你腿白,而是相反,说你腿黑、脏,在讽刺你!”我听后才恍然大悟,如梦方醒。
人们洗手洗脚淘红苕芋头以外,还要洗衣服。那时院子里人们洗衣服多是在水深的田角边,大件的才挑到小溪沟的石堰边洗。玉荷田满足不了人们洗衣服的需要。因为这两者本身是要分开,更因为洗衣要场地更宽,水更多更清亮。玉荷田上面的”塘塘儿”就是院子里家庭妇女经常洗衣的地方。 “塘塘儿“是一口小池塘,前后都是竹林。它的北边是院子,南边的田角边,是个绝佳的洗衣的地方,夏天在这里洗衣很凉爽。“塘塘儿”水多,比玉荷田的水深。田角边的下面,是一块又大又厚的半圆形石头,石头上面是平的。再上面,又是一砣石头,有二尺来高,上面也比较平,比下面一块要窄些。两块石头像是什么人用魔法定在了那里,稳如泰山。在两块石头上洗衣,任随怎么搓揉怎么用刷子刷,用木棒捶打衣服,把上面钮子捶烂了,也不用担心石头被弄坏,不用担心它们会松动。这”啪啪”的捣衣声,清脆响亮,回响在竹林间,又透过竹林,传得很远。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塘塘儿”的来水,一是山泉水。在里面的田边,母亲在那里打了一口水井,泉水就从井边溢流进田里。来水还有从上面水渠而来。老家离木桥沟水库很近,水库的左干渠就从老家院子背后经过。在”塘塘儿”上面,水渠上有一孔洞,人们用石头把它堵住,夏天下大雨或渠道过水时,从孔洞石头缝隙间漏出的水,也是不小的一股,从上面流到”塘塘儿”时,在洗衣的田角旁边几米高的田壁上,形成了一道飞珠溅玉的瀑布,再流到玉荷田,经大兴田、堰沟田,一直流到小溪沟里。
院里子的良培哥,原来在木桥沟水库水管所工作。他父亲是以前大队的老支书,毛主席时代的好干部,上级组织不会让实干者老实人吃亏,于是把良培哥安排到木桥沟水管所工作,后来转成了正式职工。良培哥快到50岁的时候,他又让大儿子替换了自己,回到老家当农民,种庄稼。如今,良培哥的大儿子已是水管所的副所长。 如今,老家院子变得不大敢相认了,只有良培哥家支书二伯去世前修的房子还没变,良培哥还住在里面。玉荷田已变成了组道,田角边的石头和那水已成了逝去的记忆,方兴田也不能淘洗,”塘塘儿”我没去看过,不知还像不像从前。 但我相信,良培哥的大儿子当了水管所的领导,老家也不会缺水了,这点照顾,他是力所能及的,这点”自私心”,他也应该有。这样,回到老家院子,在”塘塘儿”的田角边,兴许还会再寻觅到些许儿时的记忆,虽不见人洗衣,不见当年的洗衣人,但见一方盈盈清澈的水,静静的水,见儿时的两块洗衣石,也倍感欣慰了。这样,我的心有水的滋润,也不会干涸了。
【作者简介】
王良炬,四川富顺人,博学多识,现在北京做事,闲暇之余喜欢文学创作。现为自贡市作协会员,在《四川日报》《四川工人日报》巜四川农村日报》《自贡日报》《富顺报》等媒体上发篇文章百余篇。
【相如作家】编委总编:成金洺主 编:苏 伟审 定:唐健雄编 委:成祖耀 董志平 王亚林 李良飞 铁 裕 彭 鹏 任文虎 闫哲生 王良炬顾 问:唐健英 何 禹 罗 华稿费事宜:赞赏10元以下归平台,10元以上一半归作者,一半归平台留作运作费用;阅读量一千以上再奖励10元。自文章发表后一周发放稿费。投稿须知:《相如作家》公众号,专注于诗歌、散文、历史、哲学、国学等,面向那些有丰富阅历,习惯于独立思考,始终坚持原创,欢迎善良且有德行的作者踊跃投稿。字数必须在300字以上,严禁抄袭和一稿多投。投稿微信:cjm15928659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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