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散文作品—《??尿床》

尿床
文/袁伟
每个人的记忆都有起点,而我童年记忆的起点则是尿床,小时候经常尿床,而尿床就成了我童年最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是我童年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小时候玩的口干舌燥,睡前咕咚咕咚喝一大杯水,然后一躺在床上就开始睡着了,睡着睡着就开始做梦了,梦见自己会轻功了,从这个山头飞到另一个山头,飞着飞着就想上厕所,但是到处都是人,没办法只能憋着找厕所,每次刚尿一会儿,人就来了,就赶紧去找另一处厕所,终于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可以痛痛快快的撒一泡尿了,尿完感觉舒服了,但不大一会儿就感觉身子下面湿漉漉的,像是在蒸笼里一样难受,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尿床了。
父母都睡下了,也害怕被父母挨骂,只能找旧衣服垫在褥子上,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继续睡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趁父母不在,悄悄的把被褥拿到河里洗,然后晾晒,这个时候丑事总会被暴漏,也少不了父母的批评,村里小朋友知道了也在嘲笑,并且赐给我“尿床王”的称呼,我心里很是难受,但是总觉得自己也很无奈,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住。
后来母亲听说吃猪尾巴可以治疗尿床,但是我吃了猪尾巴还是没有什么效果,母亲只能不让我睡前喝水,每隔一个小时把我叫醒来一次,这也大大减少我尿床的概率,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迫于无奈,母亲带我看了医生,医生说我是缺钙,营养不良,身体发育迟缓,而且还贫血,体虚多汗。母亲听了也别无他法,只是对于我尿床的事情态度有所转变,不在严厉的批评,母亲会帮我挽回颜面,然后尽量帮我遮掩这童年的丑事,也绝不会在村里人和童年玩伴跟前提及。
我尿床了,母亲就会让我把床的一边揭开,然后让我和她挤在一起,或者给我很多旧衣服垫在下面,待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母亲就会拖着褥子、被子、被单拿到河里去洗,我则跟在后面帮母亲拧褥子、被子、被单。拧着沉重的被单,我内心总是很愧疚,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尿床了,让母亲也睡不好,想着想着就流泪了,母亲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帮她晾晒这些被褥,在重新铺床的时候,母亲则总是把有尿渍的那一块被褥铺在自己身下,这让我内心更加的痛苦和自责。
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渐渐克服了尿床的陋习,后来母亲病危住院,母亲手上全是针眼,不能见生水,而我则陪护在母亲身边,给母亲搓背,给母亲洗衣服,让母亲时时刻刻都穿的比较舒服,在这个时候我才更加深深体会到母亲当年对我尿床的宽容。
在和母亲谈论到我当年尿床的事情时,母亲说;“小时候让你吃了很多苦,家里孩子多,你穿的衣服都是你两个哥哥穿过的,到你这里,我已经没有奶水了,你到三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还不会走路,骨头软的站都站不起来,营养也不良,所以我总觉得亏欠你了,因而你尿床了,我也就没说什么,咱们家穷,烂褥子尿一点也没啥,还别说,你当年尿床的被褥还在老家放着呢,所也奇怪,你尿床的痕迹还能汇出图案呢。”说着说着我们母子都瞬间笑了。
当我给母亲洗衣服,照顾母亲吃饭,给母亲捶背,扶母亲上厕所,给母亲端尿盆的的时候,当这种角色的换位的时候,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亲情的珍贵,也明白其实任何经历都是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人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触动我们的内心,让我们获益匪浅。
作者简介;
袁伟,中共党员,陕西商洛人,现在工作于咸阳;从小喜欢写作、读书、思考、参悟。《商山洛水文学》公众号主编,《秦川文学》、《作家前线》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作品散见于《商山洛水文学》、《商洛作家》、《秦岭文学》、《洛南百草园》、《馨香盈秀》、《江山文学》、《红袖文学》、《世界村文学》、《咸阳日报》等。坚信“相识贵在相知,相知贵在知心。”喜欢以文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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