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才子千千万,个个都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不在少数。但若说大唐第一渣男,坊间几乎无一例外地指向了元稹。做渣男是要些本事的。特别是要做第一渣男,没点实力,还真压不住阵脚。而稹哥之所以荣登第一渣男,大概有以下几点。首先,稹哥才华横溢,留存作品可进大唐前五(元氏长庆集830余首,仅次于好基友白居易,以及不出世的天才李杜),性敏才高,吟得一手好诗——艳情诗,跟那些轻薄子别无二致。其次,从仕途来看,14岁以明经及第,28岁又考了对策第一,可谓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尽管后续仕途不算顺利,但也一度担任宰相,这样的职位是其他酸溜溜的文人难以企及的。最重要的是,这位才子风流多情,年轻时有过艳遇,跟薛涛、刘彩春闹过绯闻,他的传奇小说《莺莺传》对崔莺莺的始乱终弃之举,被认为是他青年时代与一女子恋情的自况,使得他的渣男形象一锤子坐实。事实果真如此吗?我们所熟知的元稹,第一印象是他传诵千古的悼亡诗所带来的人设:遣悲怀三首其一谢公最小偏怜女,嫁与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画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其二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其三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这三首诗,写给早逝的结发妻子韦丛。韦丛作为名门闺秀,没有嫌弃元稹这个出身一般的凤凰男,尽管婚后生活比较贫困,但贤惠的韦丛相夫教子,毫无怨言。如这一联:“顾我无衣搜画箧,泥他沽酒拔金钗”:丈夫没有衣服穿,翻箱倒柜为之到处寻找;丈夫央求喝点酒,二话不说拔下了女人非常看重的金钗。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元稹在这三首诗里通过诸如此类生前身后琐事的描摹,寄寓着一种人生的至情,确实饱含哀思,动人肺腑。那个编写《唐诗三百首》的蘅塘退士乃至这样评价:“古今悼亡诗充栋,终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勿以浅近忽之。”他还写过《离思》,最著名的“其四”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曾经到过沧海,看到别处的河流也就不屑一顾了;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也意即,除了诗人所念、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我动情之人了。我们读了稹哥这样的诗,不相信他是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儿都难。而实际上,这只是他人生的的一方面。1.韦氏之后的婚姻生活婚后两人的恩爱并没有多久,七年后,韦氏亡故。韦氏亡后,元稹继娶了裴氏。裴氏也是跟韦氏一样出身世家大族。有唐一代,光姓裴的宰相不知凡几。这位裴氏既出身高贵,而且福大命好,后来妻以夫贵被封为河东郡君,作为诰命夫人的班首,受到了太后的接见——这可是女人做梦也难以想到的荣耀。两位夫人相比,韦氏贤惠,甘于淡泊,但文墨功夫稍逊;裴氏贤惠不及,但工诗词,因而和夫君有共同语言。如有一次,元稹被外放到浙东去当官,裴氏以为远离京城,面有阻色,元稹于是写诗劝道:嫁时五月归巴地,今日双旌上越州。兴庆首行千命妇,会稽旁带六诸侯。海楼翡翠闲相逐,镜水鸳鸯暖共游。我有主恩羞未报,君于此外更何求。需要说明的是,前室韦夫人亡后2年,裴氏续娶之前,元稹即已纳妾安氏。在陈寅恪看来,唐代士大夫身边不可一日无女人,这是那个时代的风俗习气,固然不能因此责苛元稹。但由此也说明,元稹跟韦氏的感情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永久笃执。不过,就算如此,这是正常的婚姻,称不上“渣男”。2.与薛涛、刘彩春的暧昧风流稹哥“渣男”人设的由来,还与一个叫“范摅”的人不无关系,此人写了一本叫《云溪友议》的小说集,里面有一篇《艳阳词》的笔记小说,绘声绘色地记载了稹哥与两位才女薛涛、刘彩春的风流故事。薛涛是唐代有名的才女,被称为大唐第一才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薛涛流传诗作90余首,收于《锦江集》中,还是著名的“薛涛笺”(一种深红色精美的小彩笺,多用来写情书)的发明者。拿到现在,是标准的文艺女青年。可惜的,是她的身份尴尬——妓女。古代的名妓,一般是作为乐妓而存在,她们多精通各种才艺,这一制度一直保留到了现在的日本,他们的叫法文雅一点——艺伎。元稹31岁那年,作为中央特派员的他到四川督查工作。当时的四川一哥严绶知道元特派员口味清新独特,就安排了当红女文青薛涛侍奉。两位文艺青年一见如故,诗酒唱和,好不快活。但元氏此行只是短暂的监察工作,他们的爱情并没擦除多少火花。在临别之际,元稹终究不敢带她一起上路。再后来,越来越发迹的元稹相思不已,为之写下一首诗:锦江滑腻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辞客多停笔,个个公卿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阿稹小了涛姐11岁,这是一段不羁的姐弟恋。加上身份地位的差异,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十年后,元稹外放任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遇上了又一位才女——刘采春。刘采春是伶人周季崇的妻子。她有夜莺般的嗓子,“歌声彻云”,当时江南一带,只要刘采春的《曲》响起,“闺妇、行人莫不涟泣”。阿稹跟《红楼》里贾宝玉一样,见了模样出众的采春妹妹,便忘了远在成都年老色衰的薛涛姐姐。她为刘采春赠了这样一诗: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这些记载可谓活灵活现,不过,茶座君对此还是要大大的存疑。古代的笔记小说,越是讲得绘声绘色的,越要大大地打上一个问号。《云溪友议》关于元稹的这些猛料,不见正史《元稹传》,元稹文集中也无相关记载,而且《云溪友议》中多处记载失真,这就值得怀疑了。而且,就算如此,与身在乐籍中的妓女玩一段感情,这是那个时代最正常不过的操作了,你要因此而骂他渣男,有点不公平,不然,柳三变、晏小山、秦少游都是大宋前三的渣男。3.对表妹双文始乱终弃之举在学界,此条争议更大。我们知道,元稹作为富有才华的作家,创作了著名的传奇小说《莺莺传》。这小说讲述了贫寒书生张生对没落贵族女子崔莺莺始乱终弃的爱情悲剧故事,即元杂剧《西厢记》的原型(不过《西厢记》为迎合大众口味,改成了大团圆的结局。)在很多人看来,《莺莺传》是元稹青年时期与某一位女子恋情的自况。此观点若成立,元稹的渣男形象实锤无疑。最有代表性的学者是陈寅恪,他在《元白诗笺证稿》有着抽丝剥茧般地考证。《莺莺传》又名《会真记》。真,即仙也。而仙在唐代,差不多是妖艳妇人乃至妓女的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所以“会真”从字面意思来看,就是遇到仙人——甚至可以说是逛窑子的意思。那《莺莺传》里的故事,不过就是元稹青年时期与一位下层女子的一段艳遇。随后,陈先生对元稹他的渣男行为作了深入地辨析:“盖唐代社会承南北朝之旧俗,通以二事评量人品之高下。此二事,一曰婚,二曰宦。凡婚而不娶名家女,与仕而不由清望官,俱为社会所不齿。…但明乎此,则微之所以作莺莺传,直述其自身始乱终弃之事迹,绝不为之少惭,或略讳者,即职是故也。”最后,陈氏毫不客气地总结:“综其一生行迹,巧宦固不待言,而巧婚尤为可恶也。岂其多情哉?实多诈而已矣。”什么意思?即,新旧思潮变换之际的唐代社会,有很多事情仍承续南北朝的旧俗。以元稹那样的出身,若是娶个平民老百姓家的女儿为妻,则一辈子为官场的同僚所看不起。于是,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元稹在新旧思潮中纵横捭阖,对双文选择无情的抛弃,转而迎娶来自世家大族的韦氏,这就是他“巧婚”的地方。观其一生,政治上的虚伪固不待言,而婚姻上的行径尤为可恶。是他风流多情吗?根本不是,就是舌吐莲花、狡诈虚伪的渣男罢了。反对者则认为,既是传奇小说,即含有虚构的成分,把传奇小说当成历史的真实,未免也太过武断。茶座君觉得,此说也很有道理。总结:若说元稹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说他虚伪(包括政治上),都成立。但若说是渣男,因时代有变、证据不够,尚难下结论。否则,按此标准,很多那些叫得上号甚至上得了史书的男人,如:功夫打星某龙,武侠宗师查公、军机参座叶公、前朝总统凯申常公、新文学旗手郭公,都是实打实的渣男。而先总理周公这样的好男人楷模,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作为一位风流才子,元稹的艳情诗真心写得不错,若因此被骂为“渣男”好像也有点道理。古艳诗二首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惟有墙花满树红。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闲弄水浮花片,流出门前赚阮郎。这是写男女双方交往之初,调情试探之作。莺莺诗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梳头暗淡妆。夜合带烟笼晓月,牡丹经雨泣残阳。依稀似笑还非笑,仿佛闻香不是香。频动横波娇不语,等闲教见小儿郎。到了本诗,男主已经得手了。两人为爱而鼓掌,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作者写得如此大胆,在那些正儿八经的文人中,极为少见。春晓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猧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这是事后时隔二十年的怀念。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前两句“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把气氛渲染得很足。福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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