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文化】签约作家杨宏涛/阳台上的雀巢

杨宏涛作品欣赏
阳台上的雀巢
杨宏涛
漫步在碧绿的林间、潺潺的流水声,搅得心里痒酥酥的,树的枝枝杈杈间透过一缕金色的阳光,有鸟儿萦绕绕在树梢上,唱着美妙的歌。正欲跳过小溪捉那只美丽的蝴蝶,一不小心踩进冰凉的水中……,睁开惺忪的眼,调皮的女儿手拿湿漉漉的毛巾,站在床边朝我灿烂的笑呢。噢,这是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梦。我翻了一下身,还想再续未完成的梦,一阵鸟儿的呢喃,再度把我叫醒。这回不是梦,我听得真真切切,是小鸟儿在阳台上谈情说爱呢。我极不情愿地穿衣下床,心里嘀咕着:讨厌的鸟儿,周末难得的懒觉让你们给搅和了。匆匆洗漱完毕,站在被取暖炉占了三分之一的阳台上,观察着飞来飞去的鸟儿。心想自己居住条件太差了,假如能再有一间卧室,把靠近阳台这间当成书房,既可以看书、写作,又能听鸟儿的歌唱,该有多么惬意呀。正思忖之间,只见一只褐色的小鸟叼着小虫子朝阳台方向飞来,落在取暖炉的烟筒口边,上下左右扫视了一下,迅速钻进了烟筒,少顷又飞出烟筒口。烟筒里有鸟儿的子孙?小东西,真会找地方,烟筒里也能安家?我好奇地爬上阳台,小心地朝烟筒里张望,里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小心翼翼取下烟筒,找来一截竹杆朝里捅,终于捅出了足有半公斤重的一团杂物。轻轻撕扯鸟巢,有树叶、有碎布条,有线绳头儿,还有软茸茸的茅草。在这一大堆“建筑材料”里,果然有一对尚未长出羽毛,嗷嗷待哺的幼鸟和两枚未破壳的鸟蛋。鸟巢编得不甚精致,却也温馨无比。正象我简陋的居室一样,没有装璜,无甚值钱之物,却有妻子的温柔体贴,有爱女的欢声笑语。感慨、景仰、愧疚,此刻我的感受太复杂了。久久凝视着被我罪恶的双手撕碎的鸟巢,不由得想起一个真实的故事:那是一个多雪的冬天,连队奉命往西藏运送救灾物资,车因故障停在了茫茫雪海中,不能赶到温暖的兵站。当天晚上老兵和他的助手,就把驾驶室当成家了。那晚助手睡得很甜、很香,老兵却冻得彻夜未眠,那个助手就是我,老兵像妈妈一样把他的皮大衣盖在了我的身上。鸟儿没有奢求,在钢筋水泥支撑的楼群之中,选择了能遮风挡雨的烟筒筑巢,本应与我无碍,我却残忍地剿了她的巢。只图睡个安稳的懒觉,不顾鸟儿的劳作,不顾幼鸟的死活,下此毒手真是自私至极,可悲、可憎、可耻。我心情愈来愈沉重,便轻轻将鸟儿从四面八方运来的茅草,重新放回烟筒,轻轻托起那两对幼鸟和两枚即将破壳的鸟蛋,轻轻的把她们放在软茸茸的茅草上,重新安装了烟筒,期盼着鸟妈妈能再次回巢,哺育她那两只被我惊忧了的幼子。老鸟终于飞回来了,她站在烟筒口惊恐万状,不停地鸣叫着,我的心得到少许安慰。一周时间过去了,阳台花盆里的太阳花开了,却再也没有听到鸟儿优美的鸣叫。我忐忑不安,惦念着烟筒里的幼鸟,又一次爬上阳台,朝烟筒里张望,幼鸟不见了,鸟巢空空,茅草之类的杂物剩下不多了。鸟儿搬家了。忏悔之余,我默默地对着湛蓝的天空说:小鸟呀,我们是朋友,你千万别对我产生敌意,你回来吧!
作者简介
杨宏涛,男,西安市鄠邑区人,曾有16载青藏线上汽车兵的光荣。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诗歌《夜行》获首届“北京之秋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散文《美丽的格桑花》获全国第三届散文作家论坛征文二等奖,并被人民网等全国大型网站转载。散文诗《水之梦(三章)》收入《水与北京的恋歌》一书。与人合作诗集《扈之梦》,散文集《山魂》由西安出版社出版。《秦川》杂志签约作家。秦川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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