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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南大人
文/柳再义
南大100岁,我拿什么作为礼物呢?
100岁,目睹了多少世事沧桑,人生变化?南大却安详得没有一丝皱纹和白发。她宽宏大度,弟子如云。
在这些弟子中,有人攀上科学巅峰,有人成为爱国志士,还有人开拓实业踌躇满志,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建设者,拿什么作为她的生日礼物呢?
南大于我有恩。十多年前,我曾投奔她的门下,聆听教诲,汲取知识,度过了人生最值得怀念的青春时光。南大给我自信,助我扬帆,帮我圆梦,实在是难得的一份机缘。
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我小时也有一个梦想:当作家,摇笔杆子!可高中分班,学校一刀切,成绩好的全进理科,剩下的则念文科。这当然只是一个片面认识,但却让我随后读了四年本科,变成逻辑性强的理科生。后来继续学习三年, 严谨的理科生又成为富有想象的文科生。现在,我做编辑和老师,这多半是因为南大的影响。
依然清晰地记得初到南大的情形。那是一个初秋的午后,我从武汉的汉口来到南京的汉口路,提着两只箱子站在校门口,像个虔诚而好奇的小学生,看挎着书包的学子在南园北园间穿梭,便忍不住溜达起来。这么声名远播的大学,原来是如此的朴素呀,校长室、党委办都是红砖平房。我还惊喜地发现,图书馆背后的平房中,有间校报编辑部,面前挂着一只投稿箱。
刚开始投稿很怕人笑话。对自己写作水平没底,编辑老师又不认得,我就在没有人的晚上,悄悄地将稿件塞进小木箱里,然后是焦急的等待。幸运的是,文章很快就登了出来,而且是创“南苑”副刊的第一期,十九舍的室友们敲着碗筷叫请客,两毛五分钱一碗的鸡蛋青菜面,我们当时吃得好香啊。
后来又陆续发表了一些。不久就有中文系的人把通知书塞进门缝,让我参加南园文学社。校报呢,也送我一本《南大新闻集锦》和一个绿面壳的证书。接过来一看,哇,特约记者证!陡然就觉得,似乎离当作家也不远了。
对校报的方延明老师,我心存感激。他后来做了南大新闻传播学院院长。他推荐的本科生研究生跟我实习,都非常优秀。方老师是很有水平的,为学校许多著名教授写过通讯。当年,他热情友善的鼓励,促使我写作了大学春秋系列散文。这些文章真实反映校园生活,引起青年朋友的共鸣。报纸印出来,散发着浓厚的墨香,摆到校门口很快就卖光了。
其中有的篇章在南京电台和江苏文艺台配乐播出,有的被北京的《青年文摘》转载,还有篇写看露天电影偷小凳的,在南京和武汉的报纸上选用后,收到不少来信,畅谈相似经历,还要跟我认校友呢。而发表于南大报的《父亲》、《仨子》分别在江苏高校和江苏副刊获奖,更给我增添了继续写作的勇气。
几年以后,我收到一位苏北读者的来信。他说在扬州师院求学时曾阅读过大学春秋系列中的《多梦时节》:有个憨厚的男生邀请喜欢的女生看电影,回来时女生在一棵大樟树下突然不走了。那地方又黑又静。男生好着急,催她快离开。过了一会儿,女生白了他一眼,像受了老大的委屈,气冲冲地走了。等男生回到宿舍,才恍然大悟,说:今天咋这么傻呀!这细节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细心的读者却把它抄到了笔记本上。为什么呢?实在因为大学时代的情感太纯真,是每个人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味。
除了校报,北大楼、小松林、南平等也都是烙在我记忆深处的关键词。黄昏,年轻的母亲带孩子在北大楼前草坪上蹒跚学步。夜晚,毕业班的学友聚会在南园小松林里弹琴唱歌。而通宵明亮的南平,不论是周末还是其它节假日,总有许多只争朝夕勤奋苦读的身影。这一幕幕画面仿佛就在眼前,是你,是我,是每个严谨求实的南大人。
由于工作的关系,经常接触不同的行业不同的人。彼此一寒暄,原来都是南大的家人,自然就多了几分亲近。我上班的地方离南大不远,却很少折回去看看。一来是因为事务繁忙,二则也有无形的压力。南大的弟子,个个都应该是好样的。母校令我骄傲,我用什么为之添彩呢?不过辉煌如南大,平凡如我,只要追求真理,服务祖国,都是问心无愧的。多年以来,我坚持讲真话,办实事,弘扬真善美,鞭笞假丑恶。虽然有时可能会因此受排挤,遭报复,那我也义无返顾!摇笔杆子,不就是要为人民鼓与呼吗?
没回南大,内心却时刻牵挂着南大。南大的股票上市了,南大的高楼盖起来了,南大要过百岁大寿……让我们为她祝福吧,在世界上的不同地方,用最真最美的心愿,向她祝福!
南大100岁,校报800期。与之亲密接触的我,写下这些文字,是为纪念。
2002.4.30《南京大学报校庆100周年纪念特刊》
近年来我很少外出参加活动了。不过偶尔也碰到校友,就想起来曾经写过这篇文章。刚才排版配音乐,怎么突然有点教堂的感觉。什么时候,我也来写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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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柳再义,《读者》杂志签约作家,诗人,省级报纸副刊主编。其作品清新雅致,内涵深邃,娓娓道来,温暖心灵。入选新加坡全国中学课本,被南京电视台采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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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宽宏大度,弟子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