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禾木青草如茵，多姿多彩的野花，与蓝天白云，雪峰碧水，木屋丛林，一起构成了盛夏的世界。
禾木村，是著名的图瓦人村庄之一，也是仅存的3个图瓦人村落（禾木村、喀纳斯村和白哈巴村）中最远和最大的村庄，总面积3040平方公里，全乡现有1800余人，其中蒙古族图瓦人有1400多人，以蒙古族图瓦人和哈萨克族为主，他们的木屋散布在山地草原上。禾木草原位于布尔津县喀纳斯河与禾木河交汇区的山间断陷盆地中，海拔1124～2300米。盆地周围山体宽厚，顶部呈浑圆状。禾木河自东北向西南贯穿其间，将草原分割为两半，山地阳坡森林茂密，苍翠欲滴；而阴坡绿草满坡，繁花似锦，芳香四溢。牛羊满山遍野觅食撒欢，一派迷人的广袤草原景色。
进入禾木村
新疆是真个大地方，别的地方的景区大门到核心景区需要乘坐10分钟的电瓶车，而在新疆需要乘坐大巴车，车需要开上1到2个小时。进入禾木村的路上，一车人很快地在舒适的景色里睡着了，可能只有我一直盯着车窗外。和煦的阳光照耀着牧场，牧场宽广向远方延伸。路边的野花时而星星点点，而而大片如锦，我几次以为已经到了禾木村，但是车子一直向前开。公路时而蜿蜒曲折，时而孤独地伸向远方。远方的雪山，高高矗立，又眼态安详，好像在静静地欢迎远道而来的我们。远远地望见一片美丽的屋顶，禾木村终于到达了。穿过安检区，所有设备都停用了，据说村子今天停电了。安顿好住处，放下行李。一车人来自五湖四海，到了禾木村却成了邻居，几句问候，就成了熟悉的朋友。已是午后，大家三五成群地去找饭馆。蓝天白云，阳光普照，村里的人们在院子里享受着午后慵懒的时光。我们吃着饭，觉得饭馆的屋里有点阴暗和闷热，但是没有灯光与空调，因为确实没有电。一桌人蔫头耷脑，只有我暗自窃喜。走到窗边，望见对面山腰上有一些人悠闲地走来走去。宁静如画与烟火集市下午，村子一片宁静。我以为是一个小村庄，但是一眼望去，木屋看不到尽头。我们的院落在小山坡上，小山坡大概有五、六米高，坡下一片连着一片的木屋。木屋的屋顶高耸，据说冬天大雪有一两米厚，尖耸的屋顶是为了让雪自动滑落下来，否则大雪会压塌木屋。沿着院里的小路转到屋后，野花野草半人高，自由生长。翻过院子的篱笆，院外的草地更加繁盛，一丛一片的各色野花，把村落装点得童话世界一般。就连石头上的青苔，深深浅浅，如同精心的绘画。我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生怕踩坏小花，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它们的世界。我有一个奢望，就是俯瞰这座村落。还记得吃饭时，窗外看到对面的山上吗？对，出发。下了山坡，顺着大路，走进村庄深处。经过的每个院落，都经过精心的布置。路边的饭店酒馆起来越多，下午出来的人们也多起来。炊烟升起，村庄渐渐活跃起来。一群鹰盘旋飞来，正在切肉的小伙切下一小块肉，手臂用力一挥，把肉用力抛向空中。群鹰竞逐，一片撕咬。天上激烈，地上热闹。小伙续继抛肉，群鹰续继撕咬，游客们挤作一团，举着手机仰望天空。精彩视频不久将传出村庄，走向世界。白桦林与眺望村庄钻出热闹的人群，我继续往前走。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一条大河奔腾流淌。水色湛青如玉，溅起的水花洁白如雪。走到桥上，看见马队从山上直奔下来。领头的马跃蹄冲进河水里，后面的马队齐刷刷地也一跃冲入水中。一时浪花四溅，骏马的英姿也冲入了我的视野。过了桥，进入一片白桦林。脑子里不禁回荡起朴树的音乐旋律：“静静的村庄……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当年的新歌热曲，当我遇到白桦林的时候却成了老歌回放。寻阶而上，开始了攀登。随着位置的升高，村落的面貌渐渐地呈现在眼前。上到最高处，并不是想象中的山路崎岖，而是一大片平整如毯的草地，延时到很远很深。回望禾木全村，一幅壮美的画卷展现眼前。群山莽莽，大河涛涛，白桦林从河边一直铺展到山巅，与蓝天白云相连。村庄就在大山之下，碧水之畔，白桦林环绕的深处。尖顶的木屋如繁星洒落在天空之上，村庄就如同白桦林里的一条银河。时值六月，禾木村里气温适宜，满眼翠绿欲滴。如果进入九月，这里一定是夕阳余晖尽染的金黄世界；再入冬季，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闭上眼睛，脑补秋黄冬白的色彩；挣开眼睛，又是夏日翠玉浓绿的世界。静坐良久，仍不舍离开，直到炊烟飘飘，日向西斜，我才漫漫地向山下走去。路上遇到向上爬的游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向前问我爬上去值不值得一看。我说：坚持上去吧，几千公里的路都来了。上边的景色……怎么说呢，看了后你明天还得来。绚丽的银河因为经度不同，在这里烤肉吃到晚上10点钟，太阳还是很高的。这个时候，是村庄最热闹的时候。吃过晚饭，我回到住处。在屋后的院子里找了一块空地，架上三角架，镜头换上广角，然后就去睡觉了。小憩片刻，把窗帘拨开一条小缝隙，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推开门，一片寂静，仰望天空，一片惊喜。这就是我一开始知道村里停电，别人失落我独自窃喜的原因。满天繁星，一条银河，清晰得如同触手可及，如同凝固的涟漪。第一次拍星空，手忙脚乱，感觉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把现场震撼的场面不打折扣地纪录下来。打开手电，光束延伸很远。投映到对面的山上，一片树林隐隐约约地被照亮。白天登上的平台那边，也有一束光寻光而来。同道中人，到哪都不寂寞。忙乎一阵，实在累了，就直接坐在草地上，静静地欣赏星空。这些星光来自几百、上千光年的宇宙深处，一路奔来也走过几百、上千年的路。星光出发的时候，我们这里是唐宋无明清，还是夏商周，或者还在刀耕火种，打猎烧陶……胡乱遐想中，突然想起晚上邻居还让我提醒他们出来看星空。拨响电话，一会儿从屋里跳出来两人。银河的绚丽让两人惊喜异常，跳跃高呼，想要星星听到他们的声音。我说，别费劲了，没有空气做传播媒介，声音出不了地球的大气层。第二天清晨，我仍然起得很早。碧空如洗，山色如绘，禾木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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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杂志 2020年11期（总第267期）
微信：vainwx
【枉言 | 随笔】白桦林深处的禾木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