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海外版旅游天地发表作者张强勇散文《青山探春》
★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发表作者卓国志散文《糯米饺》
★文汇报笔会副刊发表作者徐慧芬散文《金牛肉》
★中国绿色时报生态文化发表作者曾凡新散文《但愿此身献林草》
★解放军报长征副刊发表作者钟兆云散文《刻在机身上的星》
★辽沈晚报迟桂花副刊发表作者池莉散文《慢慢来,比较快》
★驻马店日报副刊发表作者朱晓吾散文《春风中的杨柳》
★河南日报中原风副刊发表作者冯清利散文《谷文昌家的石头》
冯清利/谷文昌家的石头(散文)
走进南湾村,入眼都是石头。小街是用石头铺的,院墙是用石头垒的,房子是用石头建的。拾级而上,经过两条巷子,来到一处宅院。门口的牌子提示我们,这里是“县委书记的好榜样”“四有书记”谷文昌的出生地。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一样,上房、东西厦房也都是方石垒砌,院内还摆放着石磨、石桌、石凳。
听着讲解员的叙述,看着墙上或柜中的一张张黑白照片,谷文昌仿佛带着战场上的硝烟、带着东山的风沙,走到我的面前,眼前的石头也仿佛变成了他挺直的身躯、历尽沧桑的脸。他深邃的目光,似透彻了我的心灵。
出生于1915年的谷文昌,小时曾逃荒要饭,稍长当长工,学打石,之后加入革命队伍,在那里培育了为人民服务的初心,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南下到福建东山,为社会主义建设奋斗了30余年。当地百姓感念他,拥戴他,每逢清明、春节等传统节日,当地百姓都“先祭谷公,后拜祖宗”。
做过石匠的谷文昌,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意志坚如磐石。
东山岛风沙成灾,有田无法种,种了无收成。那里的百姓深受其害,很多人患上红眼病,甚至失明。不少人为寻找生路,扶老携幼外出讨饭。群众的疾苦,使谷文昌寝食难安。
他下定决心,要与自然灾害进行顽强的斗争。他说:如果我们不为民造福,党要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以“不治服风沙,就让风沙把我埋掉”的决心,带领群众开始了与风沙的搏斗。
一年四季,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基层苦干。从1958年开始,他身先士卒,试验了上百个树种,找到了适宜那里气候条件的树种。可种下的20万株木麻黄却因一场倒春寒几近死亡。他说,这点困难能吓倒我们吗?失败了不泄气,跌倒了重新爬起来。改天换地的号角再次吹响……
有志者事竟成!14年血汗付出,终于造林8万余亩,绿化400多座小山丘、3万多亩荒沙滩,筑起了141公里海岸“绿色长城”;14年矢志不渝,他与群众苦干实干,把一个荒岛变成了一个宝岛,把东山变成了绿树成荫、瓜果遍地的米粮川。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一排排木麻黄,是他写在大地上迎风舞动的诗行;一声谷公,是生活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人们对他最真挚的怀念!
站在谷文昌布满石头的院子里,我不禁想起了雷锋之问:
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
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
如果你是一颗粮食,你是否哺育了有用的生命?
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坚守在你生活的岗位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忘不了,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多少共产党员奔赴抗疫一线,通宵达旦救治病人,顶风冒雪坚守卡点,组织抗疫物资,坚守工作岗位……
抚摸着那饱经风霜的石头,我感觉到一股坚毅力量正透过身体的毛孔浸入我的身心。
★平顶山晚报副刊发表作者老桃树散文《曹镇老家的故事》
★平顶山日报落凫副刊发表作者马素钦散文《舌尖上的记忆》
★三门峡日报伏牛副刊发表作者崔立新散文《春灯明亮,月散瑶光》
★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发表作者杨建东散文《新凤霞送礼》
★羊城晚报花地副刊发表作者王国华散文《春到岭南》
★牛城晚报牛尾河副刊发表作者百夫长散文《凤凰花开》
★天津日报今日和平发表作者吴凤桐散文《乐忆儿时过大年》
★羊城晚报花地副刊发表作者龙建雄散文《给自己来一杯咖啡》
龙建雄/给自己来一杯咖啡(散文)
去过很多城市,到过很多机场,记忆里机场咖啡店永远是有仪式感的地方。旅客们拖着粘有不同航空公司标签的行李箱排着队,有的显然急急忙忙,有的则是从容有度。坐在满是咖啡因醇香,悠然放着慢音乐的小店里,抿一口温度适中的拿铁,捧一本书看上两三个章节,抬头看到外面行色匆匆的路人,时空交错有点恍惚,仿佛觉得那个急匆匆正往前赶的人是以前的自己。
有一句谚语是这么说的: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为之让路。我猜想,这部分人,一定是上帝的宠儿。
爱思考的朋友同我有过一场耐人寻味的讨论。他说自己有过一段“只管走路、不抬头问路”的心路历程,他每天按部就班,默守对工作的绝对忠诚,任何时候都表现出积极入世的激情。在日子平淡无奇且持久累积之中,我的这位朋友慢慢觉得,自己的前程就像网上购物一样,先翻一翻商家的广告,再查一查用户的体验,时不时有人弹出Q窗给你推荐这一款,又说那一款也可以,待你痛定思痛决定把合适的东西买回家,却发现在抢购风潮中千辛万苦淘回来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自己非常想要的。懊悔不已时,售后服务告诉你不接受退货,并且一切损失自负。朋友感慨万千地说,这世界上确实有许多特效药,但唯独缺乏“后悔药”。他郑重地告诫我,活在“人云亦云”的生活里,虽然舒舒服服而且不需要冒险,但最终导致的是没有活出自我。
我对朋友的话有几分赞许。人生就是一个大市场,我们必须面对琳琅满目的选择而作出自己的抉择。无论你从事何种职业,盲从是非常可怕并且极不负责的一种表现,盲从者从不愿意挑起“开创”或“拓荒”的重任。生活中,我们碰到的机遇无外乎两种,一种是恩赐,另外一种就是教训。人有时候执拗起来在他人眼里就是“傻得可爱”,明明知道自己已经错了,但还是要继续坚持所谓不服输,或是已深陷痛苦之中,却仍然不愿意逃离出来,在“不舍”“不弃”“等等看”中逐渐将自己陷于困局,乃至危局。坚持,固然是人一种良好的品性,但不分青红皂白的过度的坚持,反而会导致更大的浪费,这个时候果断地“舍得”才是上上策。
人生有如一场马拉松,不在于瞬间的爆发,而取决于途中的自适应和即时修正。试问,有哪一个全马跑者不变化跑姿、不变换跑速而跑到终点?因为真的热爱,因为深思熟虑而转换不同的职业,或更换不同的行业,或变换不同的岗位,这在每个人一生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路有千万条,没有必要将自己逼进一条胡同,放下对事物的执著,才会让自己进退安如。
人生会遇到晴天和雨天,过程或慢或无常,但一定会雨过天晴。心若朝阳,庄敬自强,前行的路途万事万物皆风景,两旁清泉绿草,四周鸟语花香。给自己来一杯咖啡吧!
★兰州晚报兰苑副刊发表作者袁艺菡散文《五味杂陈的年味》
★兰州日报兰山副刊发表作者赵智远散文《和美醇香的年夜饭》
★南通日报江海文学发表作者程然散文《养鸟记》
★江海晚报夜明珠副刊发表作者米拉散文《蓝色莲花》
★安庆晚报月光城副刊发表作者靳敏散文《肥肉香》
★盐城晚报登瀛副刊发表作者徐良观散文《家乡的味道》
★淮河晨刊晨风副刊发表作者顾丽散文《岸上花》
★新安晚报晚霞副刊发表作者汪明启散文《大舅》
汪明启/大舅(散文)
前几天,我去一位抗美援朝老兵家,他给我看了一枚1951年国家颁发的抗美援朝纪念章。我说,我也有,是我大舅赠送给我的。大舅,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1950年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打响了入朝后的第一仗,拉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也在当年年底,满腔热血的大舅主动应征入伍,跨过鸭绿江,投入到这场伟大战争中。而当时,大舅家一刻也不能没有他。全村人都知道,大舅结婚不久,大孩子刚刚出世,还有十一二岁的弟弟需要他照顾。尽管知道有许多可以不去参军入朝的理由,但大舅更知道,在国家需要的时候,这些都不能成为理由。大舅说,我们穷人过上了好日子,更要团结一心,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当然,要感谢贤惠的大舅妈,她亲自送丈夫参军入伍。
曾听母亲说,大舅入伍那天像过节一样热闹,村里敲锣打鼓,把胸前佩戴大红花的大舅送到十几里外的乡里。一路上锣鼓喧天,“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引来沿路群众驻足观看。当年入伍当兵的,村里只有大舅一个,全乡也不多。这一天,在大舅的一生里,或许比他的生日更重要。
1953年7月27日,经过志愿军近三年的浴血奋战,吃了败仗的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停战协定》上签字,此后志愿军分批撤离朝鲜战场,大舅也于1954年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皖南歙县南乡半山腰的一个小山村。退伍返乡的大舅有机会吃公家饭,但他考虑到家里更需要自己。于是,他自愿回家当了个农民,且当了一辈子的农民。
大舅家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正屋大门左上方悬挂了一块二三十公分长、十几公分宽的红色长方形木制牌匾。牌匾虽经几十年的时光,但上面的“光荣军属”四个字仍然清晰可见。大舅妈说,大舅把它当成宝贝,每逢过年过节,他用干净棉布把这块牌匾擦得一尘不染。我想,在大舅心中这块“光荣军属”荣誉牌匾是至高无上的,自然它也给我们带来荣耀。
大舅言语不多,除了跟他姐——我母亲拉拉家常外,与他人一天到晚讲不了几句。就是跟他人聊天,他也从不显摆自己入朝参战的“功劳”。当然,他也从来不跟我们说起自己在朝鲜战场上的事。但是,一旦有人说他退伍返乡当农民吃了亏时,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大舅,会马上打断别人的话语,说:“比起那些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战友,我很幸福。因为我不仅还好好活着,而且还有四男三女一大家子。”我终于明白了大舅始终只字不提自己入朝参战“功劳”的原因了。
我打小记事起,就常常听大舅高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每次听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受大舅的感染,我四五岁时就把这首《志愿军军歌》唱得一气呵成、自然流畅。好多年来,每当好友相聚,以歌助兴时,我必唱《志愿军军歌》,声情并茂的演唱也赢得众人的热烈掌声。我知道自己是用心歌唱,把歌声献给我大舅,把歌声献给数以万计默默无闻的志愿军战士。
记得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正月,五六岁的我跟随母亲去大舅家拜年。大舅带我到他卧室,并从大橱柜的小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他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抗美援朝纪念章,那是国家1951年颁发的。他又郑重地把纪念章挂在我的胸前,说送给我这个他最喜欢的小外甥。在他的三个外甥中,数我的嘴最甜。但我想,大舅是希望我长大后能够成为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所贡献的人。从此,我把这个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并一直在努力着。我参加1985年高考并被中专学校录取。大舅获悉后,便自豪地对左邻右舍夸道:我姐荷花的小儿子有出息。工作后,我成为了一名监狱民警。回老家拜望大舅时,他看见穿着一身崭新挺括警服的我时倍感欣慰,并再三叮嘱道:不拿不贪,秉公执法。
劳累一辈子的大舅,因积劳成疾而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离世,时年66岁。二十多年来,他身披当兵时的鹅黄色军大衣,蹲在门口石磅上吧嗒吧嗒抽旱烟的熟悉身影,像电影画面一样经常在我眼前呈现。2020年,纪念志愿军抗美援朝70周年的时候,我不由得怀念起大舅了。我的大舅吴柏顺,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重庆晚报夜雨副刊发表作者梦桐疏影散文《岁月窄缝里的奶奶》
★山西日报情感副刊发表作者彭庆东散文《提着灯笼找恩人》
★枣庄晚报运河副刊发表作者王建皓散文《风筝》
★菏泽日报文学副刊发表作者郭志民散文《忘不了那一挂鞭炮》
★文化艺术报龙首文苑发表作者乔栋散文《游灯笼》
★黄山日报散花坞副刊发表作者董改正散文《似有梅香》
★运城晚报大河湾副刊发表作者秦建华散文《永远的景克宁》
★中国平煤神马报绿地副刊发表作者李河新散文《守望乡村的春天》
李河新/守望乡村的春天(散文)
乡村在“啾啾”鸟鸣中醒来,村东老树吐新芽,村南枯枝绽杏花。田间春景明媚。
陈大妈提着红色的桶,准时来到菜园中。“咕咕咕,咕咕咕”,枯干的手抓起一大把金黄的玉米撒向鸡鸭,顿时菜园沸腾了。“嘎嘎嘎”,肥胖的鹅摇头晃脑地张着嘴走来。几只头戴金冠、身披花衣的大公鸡从树上噗噗啦啦飞下来,显然昨晚在树杈上度过了一个踏实之夜。
天刚破晓,人们就起床忙碌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起白烟。袅袅炊烟,给平静安然的村庄添了几分婀娜缥缈之美。
村里村外,已是满眼翠绿,繁茂葱茏,一派生机盎然。飞鸟停在林中树梢,鸟啼声声不绝于耳,清脆悠扬,欢快愉悦,为春增添洋洋喜气。
风来了。风很会缠磨油菜花,会搬运油菜花的灿黄,把灿黄吹到远处,或者不太远的近处。第一朵小花晃晃的,像是夜空里的星星。这朵小花也可以说是一颗火星,只消一个晚上,就能点燃坡地和北岸大片的油菜花。这些灿黄灿黄的油菜花一旦被点燃,就不再是一种蔬菜的花朵,而是生命的符号。油菜花的金黄和天空的暖,相互呼应,此起彼伏。
“紫燕南归寻老宅,啄泥檐下筑新房。”一只燕子绕着廊厅不停地飞,似在寻找什么,显得有些焦虑,有些哀怨。去年春天,曾有燕子在廊厅里筑巢,总有鸟粪落在地板上,我是无所谓的,而在院子里打篮球的孩子们不愿意了,费力把鸟巢打落。如今,这只精灵,是否就是去年的燕子呢?看着它不停飞寻,我没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怅然,却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欣喜。
走出村子,70岁的白哥骑着电动三轮车奔驰在村道上,媳妇坐在车厢里,旁边是柳条编制的篮子,身旁放着锄头,裤腿上沾着泥土,趁早要把菜地深翻一下。
村里的戏台旁,满脸皱纹的毛叔穿着粗布黑衣,拿着铁耙在地里搂草呢!想在这片空地上种向日葵。
“老李多大了?”声音很细很低。“大爷,快五十了。”我笑着说。
“哎,年轻着呢!村里爷们都夸你们工作队呢,办的好事多。”毛叔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满眼慈爱。
高压线上,几只布谷鸟一遍遍催促,农事便爬满乡村浅浅的栅栏。春耕,夏锄,秋收,冬藏……站在春天的门口,我看见勤劳的村民将节气托起又放下,大滴大滴晶亮的汗落到地里,泛着亮光。
村后的沙河愈发清澈,水流更为舒缓。河边许多水草嫩绿,青翠欲滴,渲染得河水绿油油的。河南岸的田埂上、绿化带里长满了白蒿、荠荠菜、蒲公英……村里的留守女人三五结伴去挖野菜。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挖一大袋子。徐大妈回到家,把荠荠菜的黄叶去掉,清洗干净,剁碎掺点鸡蛋或者瘦肉包饺子、蒸包子,出锅时的热气,有一股特别清新的味道。白叔家的房后有几棵大槐树,村里老人用带钩的竹竿把槐花一嘟噜一嘟噜够下来,带回家,一朵朵仔细择好,洗干净,拌上玉米面和白面,稍微放点油盐,放在锅里蒸。槐花蒸熟的清香在村里飘来飘去,蒸熟的槐花含在口中软软的,嚼起来绵绵的,好吃极了。
乡村小巷里,一群群孩童欢快地向草地跑去,笑着、跳着。看着眼前这一切,我不禁想起故乡的春天,家乡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摆,蒲公英和野麻花在风里说话,沙漠里的红柳已经柔软,胡杨正在吐绿。
★滁州日报副刊发表作者董国宾散文《故乡的板凳龙》
★今晚报今晚副刊发表作者明前茶散文《有一天,叶落归根》
★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发表作者刘东妮散文《糊灯笼》
★精神文明报文化生活发表作者黄超鹏散文《发菜蚝干焖猪手》
★深圳商报万象副刊发表作者林国卿散文《伽楠珠和书》
★北海晚报红树林副刊发表作者王吴军散文《光阴美好》
★平顶山日报副刊发表作者李人庆散文《那一碗茶》
李人庆/那一碗茶(散文)
提起“茶”,人们很容易想起南方,想起美丽的采茶姑娘,纤纤素手轻摘,那种软玉温香就像是被茶叶吸入叶脉之中。我老家在豫西山区,属伏牛山系,原本是不产茶的,但生活在这片土地,从小对茶却不陌生。
老家的茶,习惯上被称作“凉茶”。“凉茶”的原材料在老家漫山遍野都是,一年四季都有。它可以是竹叶、柳枝,也可以是黄黄苗、夏枯草、茅草根,抑或是连翘、薄荷、金银花、半枝莲……可以熬,也可以沏,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混合搭配。
茶圣陆羽说,“茶者,南方之嘉木也”。故乡的茶是粗犷的甚至可以说是卑微的,但它汲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在田间,在地头,在沟渠的边缘,在河边的滩涂,或是在农家的房前屋后,它都可以自由生长,生长期不需要任何的人工管理,使用时也不用人为的加工,天然、质朴,堪称是山水的精灵。伏牛山是野生植物的世界,也是野生中药材的家园。一场春雨过后,泥土之上,无论是田垄里,还是山坡上、小河边,野草恣意生长,野花遍地开放,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那些野草、野花,说不定哪一种就是一味中草药,既能当菜,又能入药。它们曾在困难时期喂养了村民羸弱的身躯,也是农村人医疾防病、强身健体的重要保障。像茵陈、黄黄苗、水芹菜、地丁、鱼腥草……遇上头疼脑热、长疮出疖,村民们要不足不出户,在家里找出平时风干的“茶叶”,要不就到房前屋后的田埂上、沟渠边随手薅上一把水芹菜,剜上一撮鱼腥草,刨上几棵黄黄苗……熬汤喝下,不出三碗,药到病除。而这些看似平常的中草药,一年四季就成了乡亲们清热解渴的“凉茶”,甘洌爽口,败毒祛火。
那个时候的夏天,母亲每天早上和中午做饭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屋檐下拽一把挂在椽头上风干的二花秧、夏枯草、竹叶什么的,放在一个搪瓷盆里,等到锅里的水烧开之后就一瓢一瓢地舀进盆里,很快茶水就开始变得橙黄明亮起来,一盆“凉茶”也就沏好了,想喝的时候就用碗舀了喝。如果是下地干活,就会把盆里的茶水倒进一个陶罐提到地头,渴了、累了,搬起陶罐咕嘟嘟倒出一碗,一饮而尽,那淡淡的芳香和清凉让人劳累顿消,浑身舒畅。
冬天的时候,也是要喝的。但不再是用大锅大盆,很多的时候是直接把黄黄苗、半枝莲、鱼腥草、竹叶、薄荷之类的放进茶缸倒上开水泡着喝,抑或是用铁锅熬了喝。那些内敛、含蓄的植物,看似普通,却隐藏着生命的奥秘,看似平淡无奇的茎叶花果,却能浸泡出一碗碗甘洌爽口的汤液,既是“凉茶”,又是顽疾“克星”,就像娇小柔弱的金银花能消灭热毒疮痈,开着紫花扎根地下的血参能活血祛瘀、防治血栓一样,防治结合,疗愈身心,是农家四季之必备。
泡茶的原料不同,茶水的颜色也就不同。如果是竹叶、薄荷之类的,泡出的茶水浅绿;如果是二花、夏枯草、半枝莲,茶水就浅黄透亮;如果是多种中药材混放一起则大多为黄褐色或橙红。但无论什么颜色,无论什么原料,一碗下去,所有的记忆顷刻复苏,久违的田野之气、淳朴民风、浓浓乡愁就会扑面而来。
老家群山环抱,村旁小河流水。一年四季,家乡的花草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在呈现出不同的美的同时,毫不吝啬地回馈着我们以绿色和清凉,护佑着我们的平安和健康。那是一片诗意的土地,生长着诗意的植物,在这里,你只要用心倾听一下它们的名字,看一眼泥土中长出的草木,便觉神清气爽,便会深深地爱上那方土地。
故乡的“凉茶”是从《诗经》走出来的,它扎根泥土,一路摇曳着质朴的光芒,像浓得化不开的乡愁,萦萦绕绕,挥之不去,一个不经意的画面就会唤醒灵魂深处的记忆,让昨天的恋歌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悄然升起,唱响在乡间小路。
茶,是天地间的自然精华,也是一个地方的特产,它用甘洌、清香,滋润着人们的生活,也维系着游子与家乡隔断不了的情结。我愿在这回忆里沉醉,最终沦为一枚落叶,回归曾经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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