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光的人——剪影手工艺人何江朋印象文/石子前些日子，去一个朋友的工作室喝茶。恰巧那会儿朋友有业务要谈，脱不开身招待我们。因为是熟人，都不见外。我们在茶厅里自顾自拉开了架势，烹茶洗杯，开始畅聊起来。也就在这当际，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女子从茶厅的一角闪现出来，手脚勤快地清理着房间里的杂物。起初，大家并没有在意她。彼此之间，也无招呼，也无注视。我们喝我们的茶，她忙进忙出地整理她的东西。正当我们聊得正酣，全然已忘记了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时，她朗朗然，携着一把剪刀和几张颜色深红的绒纸，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们的身边，几乎是用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在告知大家：“都别动，我给你们每人现场剪一个头像！”她的话让我好奇地歪过身子，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她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兴致给素未谋面的我们剪纸？仔细端详，她身材修长，胖瘦适中，披肩黑发，说起话来笑意盈盈，眼睛里汪着一团亮光，给人一种特别简单特别热情的纯朴感。这应该是一个成长在乡村田野的女子所具有的一种独特的气息，令人踏实而又妥帖。她自我介绍说，她是朋友的一个同学，平素喜欢剪纸。“侧身坐好，头抬高点，眼前向前看。”她先是对我下达了命令。我照着她吩咐的话摆正了姿势，给了她一个侧面的头像。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被外人当做模特现场造像，一时间慌乱不安起来，尤其是面对着她投射过来的目光，竟至有一些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来安放自己的手脚和表情。好在，她的手法很是老练，一只小剪子在纸张上飞快地游走抖动，不到一分钟时间，一幅专为我创作的剪纸作品便从她灵巧的手里神奇地呈现在大家的眼前。她的剪纸作品让同行的人一阵惊呼。平素以人物素描为擅长的文杰，以极其欣赏的眼光左右视之，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你的造型太准确了，真是不错，不错！”我笑而无语，用手仔细地抚摸着她的剪纸作品，心里在想，回到家后，是不是用个镜框把它装裱起来，然后摆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实话说，我还是很喜欢她为我剪的这个头像的。她真是个热情十足的人。接下来，她又移身到文杰、晨晨、弘农羊的身边，坐在距离他们一米远的位置，以非常投入忘我的创作态度，沉浸在她的剪纸艺术天地中。我在一旁看着正在创作中的她，忽然间感觉到茶厅里闪动着一种非常明亮的光芒。这光芒来自于她的眼睛，来自于一个剪纸艺人内心的清澈和热爱。对于同样从事文学艺术的我们来说，这样的目光是何等珍贵呀。它像一道光，穿越由世俗和名利交织而成的大网，映照着一个从艺人眼中的芸芸众生和大千世界。你是什么样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你简单了，世界便简单了；当你回报天地万物以真挚和爱，天地万物同样也会奉你以仁慈和博大。或者换一句话讲，你就隐藏在你所关照的事物中，而由你创造的文字或者图画，必时时处处显露你的心迹和身影。它与你同在。这个手持剪刀正在创作的年轻女子内心有爱，眼中有光，她的作品因而就显得天真烂漫，形态无拘，拥有独属于她自己的气质和特点。她为晨晨剪的头像，让这个孩子歪着嘴，笑个不停，一个劲地在我跟前说：“这个姨水平真高，我喜欢！”那个夜晚，她与大家聊得非常投机，各自讲了了许多关于艺术和人生的话题。说得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目光。在生活里，有真挚无邪的目光，有悲伤忧郁的目光，有凶狠仇视的目光，更有满怀爱意的目光，而这一切皆源自于内心。它时时刻刻让人在凝目注视中，现出本我，无法隐藏。而我呢，还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些善意并充满真爱的目光，一如我眼前这个专注于剪纸的年轻女子。她叫何江朋，是灵宝市焦村镇中心小学的一名美术教师，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剪影手工艺人。
何江朋剪纸作品欣赏
作者简介
石子，男，1971年生，河南灵宝人，曾在《人民日报》、《儿童文学》、《延河》、《当代小说》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30余篇，出版有儿童小说集《男孩子·女孩子》，小小说《明年的太阳》荣获1991-1992年度全国小小说佳作奖。点击阅读作者往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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